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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燕“坏脾气”的九零后 豪言条件不比程菲她们差http://sports.sina.com.cn 2007年12月30日15:42 竞报
跳马比赛的跑道上,桑兰身穿中国国家体操队的队服,动若脱兔。当双臂有力地将娇小的身躯撑向空中后,电视画面突然全黑,背景音传来观众的惊呼。 这是时至今日,中央电视台仍在播放的1998年美国友好运动会桑兰比赛剪辑,影像中最令人不忍的画面被技术处理。在不同的电视机前,两个浙江嘉兴人看到了这段剪辑。 7岁的王燕正在浙江省体校练体操,尚没有足够的能力理解同行这场事故的意义,所以也谈不上害怕。反正受伤对运动员总是难以避免的,自己该练照练,不要重蹈大姐姐的覆辙就好了。 已经在浙江省体育技术学院体操队任教的朱毅斌则没有这么洒脱。桑兰正是从这里被选进国家队的,朱毅斌不是她的教练,但毕竟也是在体操馆看着这小女孩长大的。他一边替桑兰揪心,一边告诫自己,万不能让手里的队员出这种意外。 然而悲剧一旦命定,9年的时间也无力躲避。2007年全国体操锦标赛,一个长发女孩从高低杠上突然摔下,倒地不起。场内不同位置的教练、运动员、观众,脑中一起闪过了桑兰的影子。 这一次,王燕和朱毅斌不用通过电视去了解这个当日全国头条体育新闻了。她就是事件的主角,而他就是她的教练,悲剧的全过程,没有人比近在咫尺的他看得更清楚。 除非王燕着重强调,外人一般看不出她走路时略有拖步的左腿,就算看出有些别扭也容易误解为小孩子在玩嘻哈路线。 发型格外假小子的王燕坐在靠窗的床边,眼神在电视机、笔记本电脑和手机之间游移,玻璃窗外的天气于她没有意义。 床头柜上摆着几乎没动一口的拌南瓜,医院的饭菜显然不合她的胃口。常常一觉睡到中午的王燕,午餐营养主要来自盒装牛奶。 上海四个月加杭州两个月的治疗,王燕自称“没得精神病就已经很不错了”,但她毕竟已恢复得跟普通人几无差别。除非着重强调,外人一般看不出她走路时略有拖步的左腿,就算看出有些别扭也容易误解为小孩子在玩嘻哈路线。王燕现在的最大难关是手指的灵活性,在电脑上聊QQ毫无问题,但在超市里抓起收银员找回的零钱,或者打打扑克牌就不够利索了。于是她一天之中唯一的治疗,就是手指的康复训练。 训练被定在下午三点,王燕需要用一次性筷子练习夹取玻璃球和小铁条,在模型上反复练习系纽扣和穿鞋带。与陌生访客初次见面,她的排斥和抵触肆无忌惮。“照顾你的阿姨去哪了?” “干什么?” “一会儿你去康复训练的时候她不用陪你吗?” “不用。” “你现在还需要阿姨照顾吗?” “你说呢?” “觉得你已经恢复得很好了。” “安排了人,我干吗不用?” …… 对话常常难以为继。采访机里的录音文件有着大段大段的留白。而王燕依然专注于她的动画或电影,丝毫没有调低音量的意思。 “退役后想上什么学校?” “你为什么总打听这种小道消息?” 采访机继续留白。 对九零后们而言,对与错已经成了次要的事情。或者说,他们个人的心情和喜恶,就是当时评判对错的不二标准。 浙江省体操队的总教练汪瀛士,在采访王燕的记者前往医院前,会让对方做好心理准备。“王燕的脾气不好,一直就这样,情绪变化非常快,心情好的话也许能多理你一点。对于这次受伤她也有怨气。王燕以前觉得如果当初让她提早退役,不叫她继续练,那她就不会去上海比赛,也就不会受伤。王燕在体操队年纪最大,留她下来也是队伍以大带小的需要。” 一些不愿在报道中被披露身份的人士,也对王燕的待人接物有些微词,不是说你不能有情绪,但至少不能没有基本的尊重,教练朱毅斌为此也没少说过她。不过最后大家的总结都一样,小女孩还没长大,不太懂事也正常。 持有同样观点的还有王燕本人。后来和记者越混越熟的她,直言自己对生人向来不会客气,女记者来采访的话还好,“我对男人就是看不惯。”汪瀛士总教练在体操队里不怒自威,“其他队员都怕他,就我不怕,你去问问教练就知道我什么脾气了。我很直的,只会讲难听的话,不会讲好听的话。” 沉浸在自我世界里的王燕,对外界的看法有时让人想笑,尤其在很多话被17岁的她说出的时候。陌生人为什么要千里迢迢来看你,丝毫不会左右她的迎客之道,大人世界里的对错也很难成为其实际行动的指引。 对九零后们而言,对与错已经成了次要的事情。或者说,他们个人的心情和喜恶,就是当时评判对错的不二标准。 也许潜意识里,每个人都希望自己能过得像王燕这么快活。 朱毅斌说,在队伍里面,王燕确实比较特殊,说白了就是个性比较强。“这对运动员的训练提高往往有好处,有自己的想法当然不是坏事。但在对他们的管理方面这种个性就会成为麻烦,因为她的很多想法是不成熟的,而她还很坚持。这永远是双刃剑。”有时候一节训练课的内容比较多,王燕感到完成有困难的时候,就会产生逆反,不听你说,不给你练,愣愣地往那一站。“话说回来,她也是个小孩,体操项目的训练本来就比较苦,出现这种情况的并不只有她一个。” “我条件不比程菲她们差,还比她们好,要不是当年得‘小三阳’,退出了国家队集训,现在说不定世界冠军也拿到了。” 桑兰曾接受中央电视台《面对面》记者王志的采访,在被问及如果没有受伤,会怎么安排自己以后的路时,前者说只会好好训练,刻苦训练,努力训练,然后拿世界冠军。但在即将迈入2008年的时候,不要指望九零后的王燕们也给你这么练。 由于天性调皮捣蛋,王燕在4岁那年就被对体育并不十分了解也不十分感兴趣的父母送进了体校,等于从来没有念过普通的小学和中学。体校里的文化课,学习氛围可想而知。很难说,体育路对小王燕的狂放究竟是一种修正,还是一种助长。 在省队时期,王燕还坐过一次警车。那个时候的体操队似乎格外流行 “越狱”。四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屁孩,一个不想练了,准备了一大包食品躲在食堂楼上,三天没有被教练发现;一个偷偷摸摸买了张火车票去上海,到了之后发现资金紧缺,当即又买票坐回来;一个突然想奶奶了,跑到街上找公用电话,找着找着就干脆一走了之;还有一个就是王燕,逃出省队后在杭州城里随兴转悠,直到队伍报了警她才被找到。 还不知道何为责任感的九零后,尊重自己的意愿,远甚于尊重整个世界。 与省队训练基地一条马路之隔的体育局大院外,立着四座金色的运动员雕像,他们是浙江体育的辉煌代表,体操运动员楼云便是其一。王燕常常会从这些雕像前走过,但要指望她能从前辈身上汲取奋斗的力量,似乎也是个不很实际的想法。 不可否认,王燕的身体条件确实出色。即便今天练得半死,明天一觉起来照样力气十足,身体恢复能力超群。2005年南京十运会前查血色素,一般女孩指标在13、14就已算很高,王燕的结果是16.8。 “我条件不比程菲她们差,还比她们好,要不是当年得‘小三阳’,退出了国家队集训,现在说不定世界冠军也拿到了。教练一开始对我希望很高的,说我练完体操还能练蹦床,练完蹦床还能练撑杆跳,条件那么好,最后却一点都没用上。说实话我从来没有把脑子放在体操上,最后都还能练成这个地步。有时候我也在想,自己练体育怎么就不肯花点心思呢?答案可能是我非常讨厌体操吧。”说这话的时候,王燕的脸上全是骄傲,没有一丝惋惜。 竞报记者李岩 王燕个人资料 出生于1991年,上幼儿园时被启蒙教练詹瑛发现,两年后被选拔到浙江省体工大队体操队。2002年入选了国家队,却在一次例行体检中被查出有“小三阳”,无奈回到浙江省队。2007年6月10日,在体操全国锦标赛中从高低杠上摔下昏迷,一度被怀疑高位截瘫,经过抢救治疗,目前已基本康复。 新浪体育独家稿件声明:该作品(文字、图片、图表及音视频)特供新浪使用,未经授权,任何媒体和个人不得全部或部分转载。 不支持Flas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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