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约记者李善皓报道北京时间9月11日上午,中国国家队在累西腓0比8负于巴西国家队,创造了76年来最惨败纪录。巴西媒体对国家队的评价一针见血:“这是一场友谊赛,但巴西队却鞭挞了中国队,后者的进攻没有给巴西门将造成任何威胁,中国队世界排名不高,显然,他们是一支有问题的球队。”“有问题”已经是巴西媒体笔下留情,此番出征的卡家军问题成堆,舟车劳顿环球旅行的赛事安排固然是球员很难在比赛中表现出状态的原因,但更主要的问题是,中国队几乎是用替补阵容对抗巴西队的全主力阵容,这种状况在以往是不可想象的。
国家队与恒大(微博)的国脚之争在赛后再次成为热议焦点。对此,与负于瑞典之后表示“实在没有人打巴西只能自己登场”的激愤表现不同,卡马乔只选择了安慰队员。而一天之后,恒大主帅里皮在接受媒体有关询问的时候表示:“国足0比8输球与恒大无关,不能把责任都推给恒大!我们伤了三个,两个去了瑞典,两个去巴西还没回来,已经贡献够多了。”
虽然俱乐部和国家队之间的国脚争夺在世界足坛也是常见问题,虽然这样的口水仗已经没有意义,但中国足协必须思考的问题是:随着卡家军二十强赛出局,中国男足已经连续十年与十强赛无缘,而未来十年的相关规划中,足协没有给男足设定任务指标,这意味着,在未来相当长时间内,国足很难扭转颓势打上真正的大赛,单纯的热身比赛必然让国家队失去了吸引力和话语权;而与之完全呈现出相反态势的,是中超(微博)联赛前所未有的大投入和红火,许家印、朱骏(微博)为首的投资人们让中超的追求更高,厮杀更惨烈。国家队与联赛冰与火的两个极端,让中国足球的国脚资源之争矛盾扩大化,而按照卡马乔“国家队只使用人不培养人”的标准,恒大当然是国脚大户,与卡帅一样痛苦的是国青主帅杨·里克林克,国青的队员大部分集中在鲁能(微博)和绿城,杨至今都没能好好带着自己的主力备战过。资源的过于垄断和集中也造成了矛盾的进一步激化。
这样的极端情况已经摆在中国足协面前,如何协调不仅关系到国家队未来的生存方式,也影响到联赛投资人的投资信心。冰与火,拷问中国足球管理者。
此番博弈足协成最大输家
8月22日,中国足协公布了国家队集训名单,恒大7名国脚全部入选,包括已经有伤在身在联赛中都未能出场的冯潇霆(微博)。在国家队名单公布的当晚,里皮怒斥足协,他甚至用了“感谢”的方式:“我感谢中国足协,我们这些球员可以去欧洲然后回中国,再去南美洲,然后再去打亚冠……做这些只是为了友谊性质的热身赛。”这样的表态看似是恒大已经在这场抢人大战中缴械,但恒大的公关远未停止。
事实上,从国家队确定与巴西9·11热身开始,围绕恒大国脚何去何从的争论一直很热,而8月中旬国家队集中备战与加纳的比赛时,恒大已经在进行公关,最早恒大的意思是只让国家队带走在亚冠停赛的张琳芃(微博)和赵旭日(微博),但卡马乔否定了这一提议。于是里皮不得不在15日于西安拜会了卡马乔,而卡帅没有给里皮面子,在双方大打太极后,里皮似乎是接受了现实,表示“如果无法协调,恒大将考虑到国家队的困难,届时可以保亚冠放弃联赛。”
只是里皮的内心并未因此平静(微博),而且他的说法更无法代表许家印,毕竟恒大的巨资投入就是为了亚冠,打巴西比赛前后已经有国脚表示“飞吐了”,而辗转瑞典和巴西的“环球旅行”对球员的影响是完全可以预计的,恒大竭尽全力在争取把影响减缩到最小。于是就在国家队名单公布后不久,先后有冯潇霆、张琳芃和秦升(微博)因伤脱队,而中国足协最终也同意恒大的郑智和孙祥(微博)在打完与瑞典的比赛后直接回国,这样一来跟随卡马乔去巴西的恒大队员就只剩下了郜林(微博)和赵旭日。这样的现状让卡马乔沮丧,在和瑞典比赛后,他表示,如果没有人,我就亲自上场了。谈到人员问题,卡马乔表示:“很多人都说我不招这名队员或者那名队员,这是为什么呢?这个问题最好还是由中国足协来回答。”卡马乔也把炮火对准中国足协。
两大世界名帅的攻击还不是足协唯一遭受的,0比8惨败后,针对赛事安排的欠缺协调,针对恒大国脚的安排,足协高层遭遇了更猛烈的炮火袭击,甚至有媒体直接质疑比赛安排是足协官员贪腐的结果。而这仅仅是开始,一旦恒大在亚冠赛场因为国脚表现有所闪失,足协还将再次被当成打击对象。
鲜为人知的是,虽然确定了与巴西和瑞典的比赛,但在足协高层最早的预计中,是想最大限度照顾到恒大打亚冠的,毕竟国家队是热身赛,而恒大是亚冠比赛。“之前考虑过尽量少征调恒大的人,毕竟恒大的比赛很重要,而且领导们也很信任卡马乔的执教能力,卡马乔带队的稳定性让领导们信任,所以有过相关设想。”知情人透露。但这样的设想随着卡马乔的强势和恒大的不断公关,最终摇摆成了最中庸也可能最是两败俱伤的结局。
未来协调任务更艰巨
俱乐部强势而足协弱势,已经成为当今世界足坛的一个趋势,在俱乐部巨大的投入面前,各国足协为国争光的口号显得多少有些苍白和无力。而中国国字号球队因为各线尽墨只有热身赛可打,联赛进行期间征调球员尤其困难。
其实在没有大赛情况下征调国脚的困难,卡马乔不是第一个体验者,他的前任高洪波早有深刻体会。因为只有亚洲杯可以打,高洪波的国家队大部分时间都是热身赛,只不过,高家军的很多热身赛不在国际足联比赛日,而卡家军的比赛基本都在国际足联比赛日。相比较来说,高洪波征调国脚的难度更大,但他充分照顾了俱乐部的利益。高洪波有过征召一家俱乐部七名国脚的记录,那是在执教初期在天津打比赛,征召了七名泰达(微博)国脚,之后便再没有过。
卡马乔虽然是名帅,但冲击十强赛失利后,国家队基本失去了吸引力和话语权,国际足联比赛日成为他唯一的凭据。值得一提的是,高洪波国家队的国脚都成了恒大争抢的目标,而卡马乔在二十强赛结束后征调的些许新人,明显没有挑动豪门的兴趣。此次“环球之旅”前很多国脚叫苦连天,在打巴西的比赛中,国家队几乎连铲球这样的动作都没有,更不要提严重犯规,并不是出于对巴西队的敬畏,实在是稍不留神受伤,就会给自己在俱乐部的表现带来致命影响。在联赛蒸蒸日上的背景下,让国脚为热身比赛毫无保留显然不现实。
在这样的背景之下,卡马乔虽是名帅,但其执教空间受困于中国足球整体大环境,很难执行到其所谓的职业标准。0比8之后,中国足球反思乏力,但马上要回家休假的卡马乔至少可以思考一下,是不是该改变一下自己的工作方式了。
相对于卡马乔,中国足协管理层受到的考验更大。在国足输给巴西的当晚,在国青的比赛结束后,于洪臣也接受了采访。
谈及这次失利,于洪臣做了客观的分析:“我想,出现这个问题会有很多的原因,最主要的原因还是我们的水平落后,与巴西的比赛,一方面是机会难得,另一方面也反映了我们国家队和世界强队的水平差距是很大的,这也是现实。”
于洪臣同时表示:“在承认现实的同时,我们要更加坚定抓好后备力量培养,抓好足球的提高,这个目标一定要坚持下去,要作为永恒的目标,相信到时候中国足球一定有翻身的一面,但现在,所有的人都要脚踏实地。”
对于此次国家队失利的客观因素,于洪臣并没有作为重点:“舟车劳顿和人员不整都不是主要原因,最主要的原因还是水平的差距。其他原因,旅途啊饮食啊,作为一个运动项目,这些都很正常。另外,我们足协在赛事的安排上有一定的问题,针对今年的问题,明年的计划我们现在就开始做了,尽可能避开类似这种跨大洲的比赛,一是保证联赛完整性,二是减少国字号的困难。”
对于明年的计划安排,消息表明卡马乔希望有20场左右的比赛,对此于洪臣表示:“这个是有考虑的,根据我们足协的统计,一年下来国际足联比赛日有15个,加上冬训和间歇期等,达到20场比赛是可以实现的。”
虽然2013年从年初开始国家队就可以打亚洲杯预选赛了,但如果只靠硬性征调来对付俱乐部和投资人,还会激化矛盾,现在就看足协能否出台更科学的管理方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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