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2-63赛季开始前,鲍勃·库西34岁了。31岁时,他就已把连续七届的助攻王帽子连同联盟首席组织后卫的牌子,一起让给了奥斯卡·罗伯逊。但是身为“硬地板上的胡迪尼”(哈里·胡迪尼,美国魔术大师,还干过用魔术戳穿迷信的反伪科学行当,近年还传说此人是间谍),靠着那手穿花绕步运球和天马行空传递,他还是联盟最顶尖票房保证。赛季前,他宣布了翌年退役的决定。凯尔特人的反应是,把被克里夫兰布朗队选去当橄榄球手的哈夫利切克骗来当了前锋,让KC琼斯开始接过库西的组织任务。用媒体的话:“凯尔特人老了。疲惫的血液流经他们衰老的血管。”
库西一笑置之。
凯尔特人经过了惨烈的东部决赛——与皇家队打到第七场,萨姆·琼斯劈出一场47分的表演送别了奥斯卡·罗伯逊。整整44年后,拉塞尔还说,“47分之战的意义不下勒布朗在底特律天王山的48分”。总决赛,湖人。
首战韦斯特和贝勒正常发挥合计58分,库西以11次助攻引领全队,拉塞尔16分38个篮板球,凯尔特人取胜。次战,库西以11次助攻引领全队高速奔袭,2比0。第三战贝勒和韦斯特合计轰下80分,贝勒另加23个篮板,湖人在第四节跑疲了凯尔特人,20分大破凯尔特人。第四战贝勒31分19个篮板率湖人在第四节大反攻,但终究差了3分。湖人1比3落后。
第五战,波士顿花园。球迷在鼓噪“把湖人包装好送回家吧!”可是凯尔特人没把握住机会。一场双方大开大阖的大战:第一节,凯尔特人25比22收敛领先;第二节,湖人开始加速,单节33比27反超。第三节库西驾驭全队,与对面双子星血战,单节40比35,凯尔特人再取回领先。第四节库西被罚下,湖人36比27反超。最后湖人以126比119赢回一阵。双方下半场合计138分和第三节合计75分都是总决赛史上第二的记录。
这场比赛之后,凯尔特人的年龄再遭非议。他们老了吗?他们跑不赢湖人了吗?贝勒43分、韦斯特32分,凯尔特人无法阻挡双子星的闪电战了吗?库西14次助攻但是6次犯规,他跟不上对面的年轻人了吗?
第六场,洛杉矶。
似乎意识到退役近在眼前,库西生锈的投篮手感归来了。他驾驭着凯尔特人在第二节打出33比17的高潮,进入第四节时还以92比83领先。然后,库西摔倒,将满35岁的左踝扭伤了。洛杉矶球迷兴奋起来了:他们看着库西坐上板凳,看着湖人将分差追到只差一分:99比100。
然后,库西归来了。
最后5分钟,库西让凯尔特人凌乱的进攻重回正轨。靠着海因索恩的罚球,凯尔特人重新稳住了分差。最后时刻,时间不够,湖人开始满场追的犯规。库西最后一次在总决赛舞台施展他的神技:穿花蝴蝶般运球穿梭、躲避湖人队的犯规。凯尔特人112比109结束。库西以他钟爱的运球,结束了最后一场NBA比赛,拿到他最后一个总冠军。
他的七届助攻王记录,要到32年后由斯托克顿去破了。他的不看人传球、华丽运球,曾经很不招红衣主教喜欢,但启蒙了第一代的花式篮球手们。虽然90年代时他承认“现在连13岁的孩子都会玩我的动作”,但是他的确是马拉维奇、魔术师、白巧克力们的先声。最后,也许他并非有心,但的确为绿军栽培了一棵未来之树。“我第一年的进攻尚不过关,所以就是靠快下得分,我基本靠库西为生,”多年之后,哈夫利切克亲口承认。
当然,最哀愁的还是50年代以来的铁杆波士顿拥趸。KC琼斯替下库西后,旖旎倜傥的波士顿快攻就变得硬朗实际了。红衣主教也许喜闻乐见,但是球迷,却不免哀惋一个华丽时代的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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