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康宁

　　前几年，上海有位油头粉面的先生，炮制了一段老梗。意思大抵是喝咖啡的与吃大蒜的，无论如何也玩不到一起去。这话听着刺耳，但现实就是如此。你不能指望星巴克给你端来一份蒜味奶茶；也很难在嚼着三鲜饺子的同时，来上一口卡布奇诺。

　　其实咖啡跟大蒜，作为两种植物而言，原来都是清白本分。咖啡豆磨成粉冲着喝，大蒜头捣成泥蘸着吃，也谈不上高低贵贱之分。只是人有三教九流，物也跟着分了三六九等。蒜农们勤于操持耕种，让大蒜成为了下里巴人都能享用的便宜货；而精研细磨的咖啡，却始终是少数人的专利。所以一嘴蒜味便成了粗俗陋习，抵不过那吐气如兰的高雅。人以类聚物以群分，“喝咖啡”与“吃大蒜”这两种最平常不过的做派，居然变得势不两立起来。

　　也许是命中注定，从“咖啡王国”巴西，来到“大蒜之乡”山东的库卡，活得太挣扎了些。

　　前不久，有人说库卡喝着咖啡带队，影响训练质量，遭到了俱乐部的反驳。确实如此，作为一个巴西人，哪有不喝咖啡的？想让他嚼着蒜头带队训练，那才是不正常。喝不喝咖啡，只是一种个人习惯，的确不应该成为评价一位职业教练的标准。在这个问题上夹缠不清，实在有些无趣。

　　但评价一位职业教练的标准是什么，似乎也并不难找，那就是战绩。联赛三连败之后，泰山队坐镇主场，对阵“小字辈”上海东亚。一场惊心动魄的较量，泰山队主场逼平对手，稍稍止住了近期的颓势。一个好汉三个帮，三名巴西外援齐齐开斋，给库卡挣足了面子。但形同虚设的后防线，实在让人头疼。层出不穷的失位和失误，让前场队员一次次的努力付诸东流。这一分钟如火如荼，下一刻就玩火自焚，实在让人觉得胆战心惊。

　　随着战绩一路走低，库卡的声气也跟着低了下来。甚至指挥的姿势，也由开始的昂首挺胸，改作蹲在地上。至今他都未曾兑现一点诺言，当然也不乏诚恳地自我剖析。库卡并不避讳自己的责任，直言自己可以为糟糕的战绩负责；但在另一方面，他也认为中国的足球环境不好，舆论太多杀伐气，太自以为是，甚或“是坏人”。他说的当然有一定道理，因为两国之间的思维、文化以及表达方式都有太多的不同。“喝咖啡”长大的巴西名帅，自然很难理解还在“吃大蒜”的中国足球。

　　没有人想对库卡做太多过分的批评与指摘。我们或许心急了些，但所有的初衷，都是在期盼这支伤痕累累的队伍能一天天复原起来。我们也乐意对您表示足够的尊敬，但一批队员的青春、一群球迷的信任都弥足珍贵，蹉跎不起。

　　吃惯了通心粉的里皮，很快爱上了广州的白粥，因为他的胃病被治好了。喝惯了咖啡的库卡，何时能适应大蒜的辛辣与倔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