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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筑与高尔夫的通感 王晖:球场浓缩生命的风格http://sports.sina.com.cn 2007年07月02日09:39 假日休闲报·高尔夫周刊
本刊记者/刘遥 图/Terry 王晖,1969年生于西安。1992年毕业于西北工业大学建筑系,获硕士学位,随后留校任教。1993年成为亚易设计合伙人,2004年任北京左右间设计研究所合伙人,2005年创建北京二五二九建筑工作室,现为北京有限设计建筑工作室合伙人。王晖是北京798艺术区新规划的制定者,曾设计建造过北京今日美术馆、西藏阿里苹果学校、左右间咖啡的院、廊及廊居等,是目前中国最活跃和最具影响力的建筑师之一。 翻阅了王晖的报道与简历之后,“少年轻狂”的烙印先入为主地占据了整个脑海,而当一位戴着黑边眼镜的儒雅书生斯文挥杆,用极其平静、低缓的语调与我交谈时,似乎又很难与先前的印象找到因果联系。这位兼容了建筑设计师、酒吧老板、球手、作家等多种角色于一身的男人,散发着独特的魅力 左或右,球场浓缩生命的风格 很多人都奇怪,以王晖的年龄,他何以抓住了那么多的人生机会?他只是说:“我没有理由偷懒,也没有理由不活出人生的意义和价值来。” 2003年8月,从西北大学毕业,王晖成立了左右间设计事物所,3个月之后,一间英文名MIMA的左右间咖啡馆在圆明园东门对外开张了。左右间开始吸引人们的到来。王秋杨有时会出现在这里,这时这位今典集团总裁看上去像小鸟一样快乐。有时是成群结队的清华大学建筑系学生,他们显然是把左右间当作一个小小的设计案例学习来的。摄影师陈准第一次到左右间是在去年岁末为一家杂志拍摄一组周迅的时装照——那时的左右间还没有完全装饰完毕,单薄的周迅在寒冷的房间里瑟瑟地更换着一套套华服。这与王晖的初衷并不相悖:“左右间的‘间’既是一处场所又是一种状态,一种似是而非、在左和右之间犹疑状态。设计就像做一道难解的数学题一样,需要通过你的方法去解决大量的问题。我做设计的过程其实非常痛苦,每天都是在无数左一点或者右一点、多一点或者少一点中作决定。 王晖开始打球也在2003年,非典期间,城市中体育运动只有高尔夫最为吃香,王晖也赶上了这个热潮。“非典带来的是经济损失,换来的是一点休闲时间。在逃离城市沙漠拓荒到如此珍贵的绿野间,呼吸着用功名利禄换来的空气和阳光,是别有一种情操和意义的。强悍的身影在优雅地挥杆,弱质纤纤的闺阁千金抛开架子,徒步跋涉漫漫长路,文雅平静的高尔夫运动产生如此激烈的后果,着实印证了‘物极必反’的至理名言。” 虽然喜欢高尔夫,每个月也下场一两次,王晖的球技却不是那么灵光——木杆偏右,铁杆偏左。“教练要我矫正这个必须从调整握杆的力度开始,尽量保持较轻松的握杆压力;球位也需调整,左曲要靠后,右曲要靠前;取姿瞄球和挥杆路径也在调整之列。当我慢慢地往中间调整,下场也就不会偏左偏右了。” “世界上没有两个相同的球场,建筑师不应该有自己的风格。”这是王晖经常说的一句话,就像他习惯用“客观”一词来总结自己的设计方法。“球场体现的是一种设计的感觉,高尔夫是建筑师的一种装置,它运用草皮、沙坑、水坑等空间表现手段,将希望赋予人们在体验这一运动时感觉到设计的元素被控制和调动出来。” 王晖喜欢戴一副鲜绿色圆框眼镜,镜腿一条紫色一条暗红,是重新组装的。大部分时候你可以在风轻云淡的日子里,在球场上遇见王晖,沉默地挥杆,闲庭信步的走着。尽管如此,外表平和的王晖有时会呈现某种危险而令人神往的能量,就像他最希望自己的作品带给人的体验仿佛被强迫着听一曲音乐,让人痛苦万分,让人欣喜若狂,而你必须听下去。 控制一切的力量 在有序的混乱中保持清醒,除了经验带来的自信心,更多的是一种控制能力。控制是一个建筑师必须拥有的品质。王晖的语言中一再地提到“控制”这个词,提到他对控制能力的追求:“我在任何时候都会研究人的停留时间,我希望通过空间设计方法让人们来到这里并且去控制他的时间。”在左右间的白昼,除了变化着的自然光线外没有太多的东西提醒你时间的存在,那里的时间感觉似乎跟城市里的其他环境疏离着。“我想和几个搞基因的人一起设计植物,其实科学家的工作也是一种设计方法,他改变基因片段并让新的生物体具有某种人所能控制的东西。” 托尔斯泰曾经说过一段话,大意是说一个随心所欲生活的人,在一段时间后一定会失去重心,这是一种阶段性的表现,因为目标太不明确的缘故,也是因为缺乏约束的结果。王晖喜欢高尔夫的一个原因就在这里:这项运动可以锻炼情绪的控制。“打高尔夫,技术因素只占20%,80%是和自我情绪的控制能力以及根据球场的不同情况采取的策略有关——打高尔夫没有不失误的,失误之后关键就是情绪的控制,把下一杆打好。”王晖说:“打高尔夫最能看出一个人的性格,有些人连续几杆没打好就会变得很急躁,从一个人球场上的表现就可以看出他的性格与品行。” 打球中,王晖体会到,成绩的好坏同如何成功地将球打上球洞区有着直接的联系。但是,他并不想站在沙坑内,比如,考虑需要打出多少沙子才能控制住击球距离。如果是这样的话,王晖觉得就考虑得太多了,在压力之下打球是不自在的。在罗马,具体已经记不清楚了,只记得好像刚刚下过雨。王晖走进球场,可以看到空中有海鸥在飞。天光从圆洞中直着射下来,射着远处的一滩水,也射着王晖身体。王晖看着那滩水,突然有点晕,他产生了某种奇异的错觉,突然忘了自己身在何处。那几分钟对他的帮助巨大,他突然明白一个道理:建筑最终的目的是用它所造成的感觉控制人,很痛苦或很愉悦,表面上很法西斯,却又是最真实的。 从那以后,王晖终于确定了自己今后的发展方向——建筑设计。他不再是松散的近乎无聊的工作状态,约束成就定力,从此以后他再也没有迷惘过,他有目标了,且越走越近。摔杆意味着失控,他是慢慢学会的。高尔夫意味着控制,某种程度的控制却能更快地达到目的,关键是,他始终清楚自己要的是什么。王晖说,有目标的人,没有恐惧。 球杆是男人的老婆 初次见到王晖在左右间,边和你谈话边无意识地拿剪子裁着穿在自己身上的牛仔裤,“十足的愤青”是对他的第一印象。但接触久了,才发现这男人很踏实,也很守规矩。 “我觉得有规矩是好的,是必要的。高尔夫所有文化内涵当中,最突出的特点是自律。在大多数情况下,打球者是在无裁判的情况下打球。因此,要保证按公正的原则打球,就要求球手要有自律精神。其实,不仅仅是打球,每个人都首先是自己的裁判,因为公正的原则首先是在心中。这跟中国人的君子慎独的自律精神是一致的。中国是一个喜欢群居的民族,以姓氏为族群,它有很多规矩,比如说君臣有义,父子有亲,夫妻有别,兄弟有序,朋友有信。我有时候挺迷恋这种东西的。” 生活里,他就是个特别重视仪式感的人,当王晖摩挲着14支球杆,他说,对高尔夫的喜爱正是缘于这种对仪式感的迷恋。 任何一个名师打造的好球场,良好的球洞灯光照明,挥杆日夜无休,水系园林绵延起伏,周围果林环绕,鹊舞莺飞、瓜果飘香。王晖说,正如诞生之初便赋予的意义一样,高尔夫将生活变得充满尊崇的仪式感。 他用很形象的比喻来解释球杆对于男人的意义。“球杆就像老婆,握在手上特别踏实,你要随身携带,细心呵护,不能摔了磕了,打的时候不能太急,它会有形变有反作用力,会发脾气。” 打球让王晖的心境更加平和,很多事都是30岁以后才明白的,“人越年轻越愿意粉饰自己,而粉饰就是把你的缺点、劣根性都包藏起来,不敢承认,总觉得自己什么都行,没有错,错的是别人,就算错也是有原因。现在,无论是打球还是生活,我会承认做得不对,完完全全是我自己的原因。勇于面对,反倒觉得特别坦荡和快乐,你就能体会被阳光直射心底的温暖,心无挂碍故无忧。” 王晖自问现时的自己,基本可以做到不以物喜不以己悲,因为人的烦恼来自于欲望。“就好像这球杆是我的,这一刻它坏了,我会很难过,但别人就觉得惋惜,难过和惋惜带来的内心煎熬是相差很远的。仅仅是一个是‘我的’,一个是‘他的’,执著于我的,所以痛苦。我从来没有把身边的每样东西认定是我的。” 看佛经,打球,讲禅语,这是建筑才子王晖的另一面。但他不觉自己是看破红尘,“红尘是看不破的,但你不看就没有红尘。我就不看,简简单单地活在当下。” “我现在的人生,就是一个球包,一壶普洱,一个很好的话题,这就是我的人生。下一刻会有什么我不管,那是下一刻,我只要过好这一刻。”无论是即将繁华,还是几近枯萎,此时此刻才是结结实实的人生。 授权新浪网高尔夫频道独家转载,其他媒体请勿转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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