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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斯帕罗夫自选无畏路 为安全不在陌生地吃饭喝水

http://sports.sina.com.cn 2007年10月15日12:01  南都周刊

  普京正忙着对自己在2008年俄罗斯总统大选后的前途做出安排。继续当总统?估计没多少人会反对。改当总理?那就更加简单了。俄罗斯棋王卡斯帕罗夫声名显赫。他本可以在莫斯科过上舒适的生活,或加入富裕移民的潮流前往美国纽约,但他却自愿选择了一条残酷而无畏的道路——唱衰普京,赶走普京。

  政治会议之余,卡斯帕罗夫会匿名上网下棋

  今年盛夏时节的一个晚上,国际象棋史上最伟大的棋手加里·卡斯帕罗夫参加了一系列令人精疲力竭的会议,商讨击败克里姆林宫政权。经过数天争论,一群不大靠得住的革命家们——留着胡须的职业政客、严肃认真的学院人士和多愁善感的环保主义者,收拾起烟头,几乎什么结果也没有,离开了卡斯帕罗夫的公寓。激情洋溢的宣言的草稿皱巴巴地散落在餐桌上,黑着眼圈,表情严肃的卡斯帕罗夫向他的同志们简单道别,赶紧去接另外一个紧急电话。

  卡斯帕罗夫现年44岁,曾雄踞国际棋坛15年,直到两年前退役,他的统治地位可以说是前无古人。国际象棋在俄国具有无比重要的意义,卡斯帕罗夫在国内既是一名伟大的运动员,又是一名广受尊崇的知识分子;伴随着他的地位滚滚而来的是煊赫声誉、外国投资、亚得里亚海滨的夏日消闲、美国哈得逊河畔的公寓、与西方政客和商人的友谊以及美女艳妇钟情的目光。然而,他如今却自愿选择了一条残酷而无畏的道路。作为自由主义者和新布尔什维克的保护团体——“另一个俄罗斯”的最著名的领导人,他是希望唱衰普京的人之一。

  卡斯帕罗夫的母亲克拉拉分享着他的公寓,也分担着他的辛劳。“我们犹如同一战壕里的士兵”,她曾经说,“即便我们相隔万里,加里与我仍能感受到彼此。”盛夏的会议冗长乏味,充斥着口水战和内部争吵,“另一个俄罗斯”计划次日上午在莫斯科中心一家度假旅馆召开年会,但在是否推举一名候选人参加2008年3月总统大选的问题上,领导层发生分歧。

  “人们没日没夜地到处走来走去,召开会议,举行讨论,喝茶”,克拉拉带着长长的叹息说,她染红的头发蓬乱不堪,脸皮松弛。“这间公寓就像斯莫尔尼宫。”这是一个罗曼蒂克的类比,圣彼得堡的斯莫尔尼宫,在1917年十月革命期间曾是布尔什维克的总指挥部,列宁在那混乱的几周里很少离开这座大楼。在迫不得已需要外出时,他总是缠上绷带伪装自己。

  卡斯帕罗夫的据点位于莫斯科阿尔巴特大街,远没有斯莫尔尼宫那么精致优雅,但居住在这里是前苏联时代的特权之一,是如今

房地产市场上最昂贵的区域。政府官员和文化精英被奖予那里的公寓。卡斯帕罗夫与他最大的竞争对手卡尔波夫不同,他从不驯服,但他并不缺乏舒坦的生活。他的厨房里配有平面电视、意大利煮咖啡机和其他
橱柜
器具。

  卡斯帕罗夫将电话装入衣兜,在餐桌旁边的椅子上沉沉睡去。他依然英俊而充满活力,但比以前消瘦多了。在他赢得世界冠军时卷曲的黑发,如今已变得灰白,理得极短。尽管这次会议以党内分裂告终,这是俄国弱小的反对派难以承担的,但卡斯帕罗夫对厨房政治并没有灰心。“思想的爆发总是发生在这里”,他说,“我们仍然像在20世纪90年代我下棋时和我开始投身政治时那样,一如既往地这样行动。厨房传统是我们文化的组成部分。”

  午夜之后,克拉拉让仆人煮咖啡,热气腾腾的浓咖啡装在巨大的杯子里端进来,卡斯帕罗夫坐在电脑前玩闪击战——5分钟长的国际象棋游戏。他匿名下棋,但玩家都知道他进攻的风格,他们依然能感觉到他的存在。

  为了安全,卡斯帕罗夫在陌生的地方不吃饭,不喝水

  卡斯帕罗夫解释卡西亚诺夫——曾在普京麾下担任过4年总理,现在急切地想作为反对派总统候选人参选——为何越过“另一个俄罗斯”的会议。卡斯帕罗夫与卡西亚诺夫不同,他认为反对派只有从底层逐渐壮大之后,才能挑战克里姆林宫。卡斯帕罗夫提出,在10月提名总统候选人之前,“另一个俄罗斯”必须广泛地参与俄罗斯各省区一把手的选举,以此获得参加大量辩论会和公众集会的机会。“舍此之外尚有他途否?”卡斯帕罗夫说,“抓住人民的注意力,吸引群众前来参与其中,证明我们是在为民主而战,这是我们唯一的机会。”

  虽然卡斯帕罗夫的声望高于卡西亚诺夫,但在普京的领地里,他们都是边缘人物。即便卡斯帕罗夫决定参选,政府也不会给他登记候选人资格;即便政府给他登记,他也不可能赢。卡斯帕罗夫是美国人和犹太人的混血,在一个反高加索人和反犹情绪深刻的国家,这对一名政治人物来说绝不是理想的种族混合。

  卡斯帕罗夫与卡西亚诺夫之间争端的细节不过是微不足道的短暂瞬间。普京选择继承人才是真正的现实——除非他打破诺言,改变宪法允许第三任期。普京将自己视为新沙皇,在经历失落的帝国之辱后,他恢复了俄罗斯的力量和信心。普京是幸运的,82美元/桶的油价给了他行动能力,也给了他全球重新排序的感觉。俄罗斯人觉得普京可以对美国大声说话,他能给他们独立自主的政治,甚至能利用石油天然气指挥其他国家。假如他以蒙布托的方式宣布自己为终身总统,尽管大多数俄罗斯人不会反对,但现在看起来他不可能继续留任。最近几年来,普京几乎将俄罗斯所有权力收归总统。立法机构国家杜马俯首听命;80多个地区首脑也不再像叶利钦时代那样选举产生,而改由克里姆林宫任命,甚至莫斯科和圣彼得堡的市长也是普京任命;俄罗斯主要的新闻和信息传播工具——联邦国家电视网绝对服从克里姆林宫权力;商界同样要服从普京圈子的命令和信号,2003年逮捕资助政治反对派的俄罗斯首富、石油大亨霍多尔科夫斯基就是一个明确而不祥的信号:财富要取决于克里姆林宫的批准。

  卡斯帕罗夫很清楚大胆独立给他带来的危险。自普京上台以来,超过一打的俄罗斯记者和数名政治反对派遭到谋杀,这些案件悬而未决。当卡斯帕罗夫在俄罗斯时,每月要花费数万美元维持一支安保队伍。他的妻子塔拉索娃和孩子经常住在美国新泽西州的公寓里。卡路金——20年前在圣彼得堡曾是普京上司的前克格勃将军,现在住在美国马里兰州——告诉记者:“这个政权无所不为,卡斯帕罗夫在批评普京时声音极大且针对个人。有朝一日听到某些噩耗发生在他身上,我一点都不会感到奇怪。”

  当记者问卡斯帕罗夫是否为自己的生命担忧时,他很严肃地点了点头说:“是的,我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减少我的危险。但我根本无法避免,因为他们监视我在莫斯科或外地的一举一动,在陌生的地方我既不能吃饭也不能喝水,我避免乘坐俄罗斯国家航空公司的班机旅行。但如果他们真的想干掉你,这些都无济于事。不过,如果他们真的这样干了,那就是无耻之徒。如果我发生任何意外,克里姆林宫都难脱干系,苍天不容,因为鲜血会记在普京头上。并非他们反感鲜血,而是它带来坏形象,或让形象更加恶化。”

  卡斯帕罗夫相信普京在任内已变成亿万富翁

  今年初夏,普京来到危地马拉,第一次在公共场合用英语发表演讲,为俄罗斯申办2014年冬奥会努力。俄罗斯赢得了申办权,国家将投资120亿美元在南部城市索契建立新的奥林匹克村。普京的批评者们猜想,大量的油水将流入克里姆林宫惠眷的合同商腰包。

  卡斯帕罗夫和许多反对派人物都相信,普京可能成为国际奥委会主席,这样可以填充2012年重获总统宝座前4年的时光。卡斯帕罗夫相信,普京在任内已变成亿万富翁,或许是这个国家最为富有的人,在国外银行有巨额存款。卡斯帕罗夫争辩说,普京的声望属于独裁者那种虚假的声望。“支持普京是对变革的一种消极抵抗”,他说,“在所有媒体处于国家控制下时,你不能谈什么民意调查和声望。我并非想向任何人传播反动思想,而事实是,有这样一种宣传工具,且在全能的安全力量支持下,70%的支持率应该是最小值。”

  20世纪80年代末和90年代初,莫斯科一派繁华喧嚣,知识分子在各种公共场合到处演讲,要求戈尔巴乔夫更快地推进改革。卡斯帕罗夫就是在这些政治集会中接受了自己的政治教育,当时他正处于国际象棋冠军的巅峰时期。卡斯帕罗夫经常坐在观众当中,他们讨论历史、经济学、民主化、人权,以及高加索、巴尔干国家和中亚的人权。

  卡斯帕罗夫认为,距离那个时代,他年龄增长了15岁,经验更加丰富。他说自己最致命的错误是在1996年总统选举中支持叶利钦再次当选。他说,早知如此,不如冒险让叶利钦的对手久加诺夫当权。

  作为国际象棋前冠军,卡斯帕罗夫不是一个传统的政客,他的政治主张就是这样单纯,几乎可以说是天真。公众认为他是一个理想主义者,即便与卡斯帕罗夫观点不同的反普京知识分子也认识到,他本可以很轻松地在莫斯科过上舒适的生活,或者加入富裕移民的潮流前往英国伦敦或美国纽约。“我完全不理解加里,但他有着巨大的精力和智慧”,一家人权组织的领导人阿列谢娃说,“俄罗斯在历史上就有理想主义者的传统,我想说,加里就是那种传统的延续。”

  性格极端自我中心的斗士

  卡斯帕罗夫的风度在挫折面前几乎不存在。在一场运动失败后,他很可能轻鄙要求签名者,粗暴地对待侍仆,表现出极端的自我中心;有时候会羞辱帮助他训练的特级大师,猛烈抨击他们提供的可疑的建议,一步步地给他们展示他们的建议是多么的弱智。像任何自幼儿园时代就成为仰慕焦点的人一样,卡斯帕罗夫属于自我中心型的人物;人们迎奉他;朋友、家人和妻儿都知道他的需要是第一位的。然而,在大多数情况下,像他的才智一样,他是大度的。尽管他的专注给了一个64方格的深奥游戏,但他对体育、文学等每件事情都感兴趣,卡斯帕罗夫最喜欢的小说是苏联时代著名的寓言作品、布尔加科夫的《大师与玛格丽特》。

  卡斯帕罗夫1963年出生于巴库,父亲是犹太裔,母亲是美国裔。6岁时,他看到报纸上刊登的残局并解开了它,尽管他当时还不知道国际象棋的规则。“因为加里知道如何结束棋局,所以我们应该教他如何开始”,他的父亲说。第二年,父亲因癌症去世,加里开始心不在焉地下棋。那个时代,国际象棋风靡苏联,当局精心支持一个完善的象棋协会网络。加里在前国际冠军波维尼克的指导下训练。12岁时,他已引起全国的注意。第二年,他第一次到国外参加锦标赛,18岁时成为了苏联冠军,包围在掌声和鲜花之中,同时忍受着无尽的压力下棋。“我成为历史上最年轻的冠军,让我付出了失去童年的代价。如果你从很小时就成天战斗,你的灵魂也会受到传染。我失去了童年,我从来没有真正的童年。今天,我努力防止自己变得残酷,因为我太早地成为了一名士兵。”

  一开始,卡斯帕罗夫的目光盯在唯一的对手卡尔波夫身上。在10余年时间里,他们的对阵都是国际象棋的佳话。1984年9月,卡斯帕罗夫挑战卡尔波夫,冲击他第一个世界冠军头衔。他的棋风迅猛大胆、富有想象力,有时候达到鲁莽的程度。卡尔波夫描绘的是学院派的平静生活,而卡斯帕罗夫则是一位抽象的表现派作家。他曾说自己是用嗅觉和感觉在下棋。

  在比赛初期阶段,卡尔波夫压倒卡斯帕罗夫,以4:0领先。他只需要再赢2局,就能卫冕冠军头衔。观众渐次离去。然而,卡斯帕罗夫创造了奇迹:在锦标赛的过程中,他上升到一个新的水平。在此次比赛转折点的第15局,卡尔波夫拱卒,但经过漫长的93手交锋只能平局收场,接下来的11局都是平局。到第27局,卡尔波夫再次胜出,但卡斯帕罗夫再次后发制人,又经过12次残忍而令人疲惫不堪的平局,他突然赢了47局和48局。此时已是1985年2月,总比分是5:3,卡尔波夫领先,但优势的天平已经倒转。最终,锦标赛组委会宣布取消比赛,声称双方都已筋疲力尽。卡斯帕罗夫认定,苏联政府支持的国际象棋管理当局是为了挽救卡尔波夫的面子,他异常恼怒,但也彻底了解了对手。第二年,再次于莫斯科,卡斯帕罗夫赢得了冠军。

  从1984年到1990年,这两个顶尖高手下了5次冠军赛,卡斯帕罗夫占了上风,取得了21胜、19负和104平的战绩。尽管两人公开相互损毁,战斗惨烈且棋风迥然不同,但他们相互成全了对方。卡斯帕罗夫在这些战斗中饱受折磨。失败时,他好几天都陷在记忆丧失状态中,然后以更疯狂的激情和更大胆的风格进攻,使自己感觉还活着。正如他的传记作者说:“与加里下棋永远不是一种游戏,而是生与死的对决。他每一次下棋,都是对国际象棋艺术的重新诠释。”

  卡斯帕罗夫尽管在2000年输给了克拉姆尼克,失去冠军头衔,但他在接下来的5年里仍然是一个高胜率的棋手,继续保持着他作为冠军的心智和魅力。然而,随着年龄渐至不惑,他对这项运动失去了耐心。尽管他有着世界最高的胜率,尽管他与电脑的对抗赛得到广泛宣传,但他已不愿与克拉姆尼克再次决战。2005年初,他决定最后一次参加锦标赛,但在循环赛首轮输给了托帕洛夫。“我决定不再继续这项运动”,他说,“但很奇怪,我虽已转变了路线,但仍然没有失去我的战斗精神。”

  随着夏季结束,卡斯帕罗夫明白,“另外的俄罗斯”只能提名一位候选人,一个象征性的候选人。起先,卡斯帕罗夫不愿意做这样的候选人,但8、9月间“另外的俄罗斯”连续赢得许多地区首脑席位后,他开始改变主意。“看起来我别无选择”,他说,“问题在于,我们缺乏资源,我们没有时间去创造强大的动力去推翻这个政权,但我们想展露这个政权正在违反我们基本的宪法权利,我们要用竞选活动宣扬我们的思想主张,告诉公众我们在战斗。我们所要说的是,我们现在不会赢,但当这个政权倒台时,人们会明白我们在战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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