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BA首位洋队医:梦想是NBA

　　“我注定会成为一名队医。”

　　“NBA[微博]的工作看上去收入更高，但同时又是一份高风险的工作，有可能很快就又把饭碗丢掉。所以我还是愿意留在中国。”

　　“要我说，篮球学校新开展的康复中心就是一个类似于‘婴儿’的项目，我想看着我的‘婴儿’成长，所以我必须留下来，逐渐完善这个项目。”

　　先是外援、外教鱼贯而入，后来外籍体能师、康复师也开始现身C B A，现在，这场“洋务运动”又有升级，即将履新东莞篮球学校的皮特·杜瓦，将成为中国篮球圈的首位洋队医。

　　自述“我注定会成为一名队医”

　　上中学的时候，在一场校内橄榄球比赛中，皮特·杜瓦经历了严重的脑震荡。在一位运动损伤防护师的帮助下，他花了很长时间去进行康复治疗，也正是从那时候开始，皮特初步了解到运动损伤防护师这个职业，也就是中国体育界俗称的“队医”。

　　皮特·杜瓦自陈，“我注定会成为一名队医。”因为本身他就生长在美国亚利桑那州一个医疗世家———爸爸是医生，妈妈是护士。从小皮特都是跟各种医药和医疗护具打交道，那次的重伤只是让他更加明确了个人的人生方向。

　　在2007年5月之前，皮特从没有想过有朝一日自己会来到中国。那时，在普渡大学主修健康与人体运动科学的皮特距离毕业还剩下1年，作为交换生，他得到一个进入北体大短期学习的机会，为此还放弃了在N FL联盟的兼职实习。

　　就是在北京度过的那个夏天，为皮特后来扎根中国攒下了人脉。2010年5月，皮特在亚利桑那大学读完了教育学硕士，可工作并没有着落，只是在校女子篮球队做实习队医。这年12月15日，皮特在北体大认识的一位教师给他发来来华工作的邀请，次年1月3日，美国小伙就出现在广州，“所有的事情就在两周时间里发生，这说明当时我是多么渴望来到中国。”

　　辗转 重回广州，这次选对了时机

　　如果来中国工作旨在淘金，皮特显然来错了地方。在广州，他只是在一家叫做伟斯顿的医疗咨询机构无底薪实习，平时在该机构的诊所和广州的美国人国际学校负责运动损伤防护，有时候还会去广东省人民医院为患者做一些辅助性的咨询工作。皮特知道这不是长远之计，所以平时一直留意美国那边的招聘活动。至2011年9月，他联系到N B D L联盟一支叫做缅因州红爪的球队，该队在N B A发展联盟隶属于波士顿凯尔特人，皮特在那做了8个月的队医- -确切地说是打了8个月的杂役———除去专项的运动损伤防护，他还需负责管理所有球员的装备，以及协调球队客场比赛的各项事宜，比如交通、住宿方面的预订。

　　去年4月，N B D L赛季结束，皮特在缅因州的工作也随之告终。他觉得，运动损伤防护在中国尚属新兴学科，要想获得一份稳定高薪的工作，还得在中国寻找，于是很快，他又重新回到广州。

　　此一时彼一时。虽然还是在老地方实习，但皮特却有了新的机遇，当时建成尚不到一年的“中国篮球协会·东莞篮球学校-N B A训练中心”刚与伟斯顿形成合作关系，皮特需要定期前来这里做检查、治疗，开始有机会接触CBA[微博]。

　　曾梦想成为一名N B A队医的皮特，没能通过N B D L这个平台达成意愿，却阴差阳错地撞进中国篮球的大门。

　　报酬 月薪3000元，有点“寒碜”

　　撑过这个五月，皮特·杜瓦的生活就会一下子好转，那正是东莞篮球学校正式成立运动康复中心的时间。届时，皮特将是这个康复中心的负责人，东莞新世纪三线队伍、广东女篮一二线队的多名队医，和他既是同事、又存在上下级关系。而之所以说皮特的生活将会好转，是因为他将由此成为有收入的中产。

　　其实现在的皮特也不是没有收入，就是说出来有些寒碜———全部月薪只有3000元人民币。

　　一说起这个，皮特自己也笑了，“实习打工的时候工资总会很低，但我希望通过实习去获得一份全职工作，这样也是值得的。”皮特开始庆幸上大学的时候没有贷过款，特别是在读硕士期间凭兼职存到了一些钱，这些钱现在全用做补贴他在中国的生活花销。“我非常喜欢中式快餐，但你也许不知道，一开始我只是因为盒饭的价格比较便宜，后来吃习惯了，才真正喜欢上中餐的味道。”除此之外，皮特另有其经验之谈，“只要理财得当，买东西精明一点，在用的和穿的方面不太讲究，即使领着低工资，在中国要想正常地生活下去，其实也不是特别难。当然我承认，有些时候会过得比较拮据，但大部分时间还是能够过得去的。”

　　可就是这区区3000元的月薪，还是东莞篮球学校行政总监李林[微博]主动付给皮特，按照实习制度，这期间学校可以不支付任何费用。李林说，主要还是出于对人才的尊重。他向南都记者介绍，在美国，像皮特从事的运动损伤防护行业，只要取得认证，年收入普遍可以达到4万美元的水平。而皮特在篮球学校运动康复中心正式履新后，其年收入还会比4万美元这个数目略有上浮，皮特自然是很满意这个收入———当南都记者问他，如果突然收到N B A某支队伍的邀请，会不会辞去在中国的工作、马上返回美国？皮特不假思索地回答N o，“N B A的工作看上去收入更高，但同时又是一份高风险的工作，有可能很快就又把饭碗丢掉。所以我还是愿意留在中国，我喜欢中国的文化，我觉得现在我已经融入到这里。要我说，篮球学校新开展的康复中心就是一个类似于‘婴儿’的项目，我想看着我的‘婴儿’成长，所以我必须留下来，逐渐完善这个项目。”

　　雇主：C B A请洋队医将成趋势

　　沈梓捷是东莞新世纪继李慕豪[微博]之后发掘出的又一位潜力内线，年初俱乐部曾经送他去北京一家康复中心理疗，短短20天时间，仅康复费就花了18万。这是新世纪决定建立自己康复中心的一个由头，很快，其旗下篮球学校V IP会客室对面一间力量房就被辟出来，作为这个康复中心的第一处筹办地。虽然还没有正式就任，已把宿舍搬来东莞的皮特，工作早已在此提前展开。按照李林的说法，皮特就是他们要找的那个人。

　　话题又回到新世纪俱乐部付给皮特的那4万美元年薪。李林如是诠释关于这笔付出的性价比：“新世纪的一二三线队，加广东女篮一二线队，再加上篮球学校一些苗子，如果说这些人才具有5000万元左右这样一个初步估价，那么我们一年花4万美元去维护、保证这5000万元的价值，显然是很划算的。”

　　李林介绍说，将这么一项重要工作交给皮特这样一个初出茅庐的新手去负责，一是皮特具有超过7年人体运动科学的受教育经历，这期间他在多个运动队实习、兼职的经历又保证其具备了足够的临床经验。“皮特只是缺少一个机会，”李林说，东莞篮球学校不但愿意给皮特提供这样一个机会，而且他预言，CBA将会有越来越多的俱乐部聘请洋队医。

　　感言 中西医结合疗效好

　　皮特的上位，既是偶然又纯属必然。今年春节前，新世纪小前锋顾全[微博]在对阵北京金隅的比赛中膝盖扭伤，由于这是其赛季第二次受伤，队医会诊时，争议颇大，说顾全赛季报废者亦有之。刚好那时皮特在篮球学校实习，便请他看了一下顾全的伤情，当时皮特说，一周多一点的时间顾全即可恢复，中方队医立即回应“绝对不可能”，不过后来的事实还是证明皮特说的没错。

　　对此李林深有感触：“皮特所掌握的医术，差不多都是美国竞技体育数十年甚至超过一百年积累下来的宝贵财富，要不然为什么中国运动员一遇到重大伤病就去美国做手术呢。而中国的队医，强项普遍在于冰敷、按摩这一块，做治疗是弱项。而做治疗恰好是皮特的强项，让他牵头负责康复中心这块工作，做得好了，可以同我们的队医形成有效互补。”

　　皮特本人对此显得更有信心。他说他看过梁家辉、蒋雯丽主演的华语电影《刮痧》，影片中为小孙子刮痧的爷爷，因为中美文化及法律的差异，甚至因涉嫌虐童而站上被告席。不过皮特特别说到，这部12年前的片子只是反映出当时美国人对于中医的认知，“现在，包括刮痧、针灸、拔火罐、中式推拿在内的中医理疗，在美国已被完全接纳，就好比刮痧，如果是在有认证的医院、由医生给小孩子刮痧，那将是完全合法的。”和南都记者说到这里，皮特专门向前欠了欠身子，“所以我必须强调很重要的一点，中西医，不排斥！” 专题采写/摄影：南都记者 刘皓 实习生 邓文君(除署名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