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派记者李阳9月8日伊斯坦布尔报道 土耳其世锦赛,中国失去姚明这根顶梁柱,却重获信心十足,斗志高昂的王治郅。
这是大郅的最后一届世锦赛,他的眼眶被打肿,他累得双腿几近抽筋。他希望证明,自己仍是技术最好的男篮中锋,过去是,现在仍是。他不想这么快退出历史舞台,尤其是在没有姚明,男篮最需要他的时候,大郅压抑许久的激情迸发而出,这样的大郅,久违了。只不过当硝烟散尽,一切又变得稀松平常。赛后他和队友聊天,话题多半是对历史的一种怀旧。
“你说咱们在国家队打了多少场比赛了?”刘炜问。“怎么着也得有一百来场了,”大郅说。他自嘲没给“70后”丢人,他说,自己的历史使命即将完成:“都会淡出的,谁也不会永远在这儿,很现实,我也早做好这个准备了。”
最后一战,他很不甘心
有些时候,大郅说的话总是自相矛盾。
作为个人在世锦赛上的最后一场比赛,对大郅本应具有特殊的意义,他却并不愿意承认。“没有,很正常,尽力去打吧,”大郅说。谁都看得出来,大郅对比赛倾注的热情,并不像他描述的那样简单。“也是咬牙在坚持吧,这么些比赛打下来消耗挺大的,这几天训练也都在调整,”对个人情绪方面的东西,大郅还是不愿多说。
回想起来,还是和希腊那场球对他刺激最大。“印象最深的还是打希腊,我进了一个2+1,和孙悦来了一个撞胸,挺激情澎湃的,”他说,“有一种突然被点燃的感觉。”只有这些重大的、经典的比赛,才能撩拨起大郅的回忆,一般性的比赛,在他心里掀不起多少波澜。
大郅的比赛,很少能看见他跟人吹胡子瞪眼,一般就是比划两下,就扭头走开了。这一次,大郅显露了难得的火爆性格,连着两次跟裁判争执不下。他一脸认真的表情,把裁判都逗乐了。“呵呵,享受比赛,享受过程,”在回忆的时候,大郅却笑了,“那个球比较困难吧,要是2+1的话就……”
大郅说的那个球是第三节头两分钟的事,他从底线突破时被人从后面推了一下,身子差点飞出底线,还是把球投进了。要是能打成2+1,至少对球队是个极大的鼓舞,可惜比赛没有按大郅希望的方式发展下去。“后来吹的底线球,那个球是负角度,篮板已经都在这儿了,”大郅用手比划了一下,意思是当时人已经到篮板的后面,“还有一次盖帽,吹小易犯规了,克雷扎上篮,那球盖得挺好。克雷扎已经起来了,我在前面盖了一下,小易在后面,怎么能吹小易犯规呢?”
尽管不愿明说,世锦赛最后一场球,大郅还是很在乎的。从比赛的第一个回合,他就加足了马力,开局连续三次强行突破,打成了两个,一次挑篮得分,一次将对手撞翻在地,撤回来跳投得手。第一节打完,大郅就得了7分。凭借这股气势,中国队也在开局领先了不少分数。记者记得好像是10分,大郅听到后立刻纠正:“十多分(实际为11分)。”整场比赛,大郅也就得了11分,另外还有7个篮板和3次助攻。从第二节开始,大郅等主力的体力开始下降,渐渐被对手甩在了身后。
可说着说着,大郅的话锋又转了。“没什么特别的,也不是今天打完就不打了,以后的事我也不知道,”大郅说,“还可以,没给‘70后’丢人吧?”
谁能复制他的“古典”?
这天晚上,大郅提前收拾好行囊,他把刚从洗衣房拿回来的球衣叠好放进行李箱,手提包一早就放在了桌子上。“想家了吧?”“嗯,回去还得接孩子上下学呢!”
大郅牵挂着儿子,中国篮也牵挂着他。已经33周岁的王治郅,仍然是中国队雷打不动的主力,和立陶宛这最后一场球,他又打了33分25秒,即使他后来有些体力不支,教练组仍然无人可换。
青黄不接的现实迫在眉睫,世锦赛和亚运会还有大郅,一旦大郅真的打不动了,谁能填补这个空缺?大郅并不担心:“中国篮球肯定是要发展,一拨人接一拨人,我们估计也快完成自己的历史使命,快要退出这个舞台了。但是,年轻人会更好地展现他们的活力。”
真的能有人顶上来?“应该会有,”大郅说,“还要通过培养,挖掘更多的后起之秀。我们也不是一开始就这样。刚才我们还算呢,到底打了多少场国家队比赛,基本上应该都是身经百战了。至少一百场国家队比赛了,阅读比赛、掌控比赛也都是需要去培养。小时候我们打国家队,都说这算交学费吧,去提高去成长。”
不过,像大郅这样具有“古典美”的技术型中锋,可能就此绝迹了。
现在的“80后”和“90后”,身体条件上去了,可基本功大不如前。可不像大郅打球那个时代,人人都是技术流。“我们小时候在八一队,比较注意作风和要求,还有就是技术,教练们也都比较强调这个,内线脚步、传接球,”大郅打了一个比喻,“所以说,这就跟盖楼似的,地基打多深楼才能盖多高,不可能说平地起盖30层楼,那风一吹就倒,这是危楼。基本功能够决定你将来的高度。”
也不仅仅是内线,前锋、后卫这些位置上的球员也一样,“这也是一个瓶颈,当年像胡卫东、郑武、孙军攻击能力、防守和传球能力都不错,比较全面,现在是看不着了,”大郅感慨道,“即便我们这拨人都打不动了,年轻人上来了,也希望他们能保持平稳的状态,把中国队的这种上升的势头延续下去。这次来这么多年轻队员,也是一个锻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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