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这些情况，熊倪直言他们尽力了，“球队存在众口难调的问题，在球队中分成南北两拨。现在我们到最好的超市里选购最好的食材，球队有一些要求也会尽量满足。有时候为了给球员们增加营养，还会去买土鸡给球员熬汤。与恒大那样的肯定比不了，但我们的伙食标准每人也有60元/1天。”

　　不过就算日子过得紧巴巴的，熊倪仍然通过努力为俱乐部搞来了建设基地的土地，目前基地正在建设。他很清楚，到了明年，也许中国足协就要整顿准入机制，没有基地肯定不行，“将来的准入制度要严格，我们是小俱乐部，在资金投入方面也有不足，但如果制度上要求我们必须达到一个标准，那我们也没办法，也只能按照标准完善。”

　　当然有过湘军经历的熊倪对足球更多了一份冷静，他相信只有脚踏实地地去做，球队总有出头之日“对于俱乐部，通过两到三年实现向更高层次的发展，目前要夯实基础，完善俱乐部建设，基地、场地建设。目前我们的俱乐部还不能达到完全职业化的标准。只有这方面做好了，才能吸引来大的企业投入。”

　　这就是湖南湘涛的小日子，1300万元玩中甲的小日子。

　　样本2 南京有有 欠薪状况调查

　　7月21日，当广州的记者来到南京世纪莲体育场采访广州广汽与南京有有的比赛时，惊讶地发现比赛的出场名单上南京有有只有12名球员，谁都知道比赛要11个人出场，也就是说有有除了首发11人之外，只有一个替补门将坐在场边。是役有有0比10惨败，创造了中国职业联赛最大输球纪录。

　　0比10，一石激起千重浪，人们这才意识到南京有有身上存在的问题。中国足协负责人韦迪在出事之后说：“之前我们早就听说过南京有有的情况，可是，欠薪这个问题还没有正式反馈到我们这个层面，我们只能继续做调查。”

　　南京有有到底出了什么问题？一位南京有有球员在网上发表声明，“2003年我随原来的辽宁青少队整体被卖到南京，那时候特别开心……2006年冲超失败后，2007年我们的工资拖欠正式开始！这让我们怎么踢球啊？！一边要训练，一边还要向远隔大半个中国的家里解释为什么拿不出钱来。”球队欠薪四年了，从2007年开始到今天，四年时间俱乐部不断拖欠球员的奖金和工资。

　　在0比10之后，10名南京有有球员聚集在一起向媒体展示他们手中的白条，那些白条告诉大家一个这样的事实：今年5月29日，中甲联赛第一阶段比赛结束，崔光浩、刘栩楠和李喆先找到南京市体育局领导，在领导的斡旋下，“消失”已久的俱乐部高层主动与球员们取得联系，在几次冲突不断的谈判之后，俱乐部领导给几名主力打了欠条，表示6月30日之前结清欠款。“当时虽然没发钱，但好歹拿到了欠条，我们这才同意训练和比赛，但我们当时约定，一旦到时候不给钱，我们就不踢了。”刘栩楠介绍说。过了6月30日，球队依然不发钱，愤怒的队员们开始跟俱乐部摊牌，拒绝参加训练和比赛。

　　而欠薪导致的后果就是假球，球员只能通过这种手段养家糊口，南京有有某位球员说出了这样的故事：“2007赛季中期开始，我们就在胡云峰的带领下有条件地放一些比赛了(胡云峰2004年以球员身份加盟南京有有，后兼任球队主教练)！球迷骂我们，骂胡云峰，我们那时候心里真不好受，难道要去跟球迷解释：我们现在是在义务劳动？2007年8月，我们的外援谢里奥看不惯我们在场上卖给某队，于是站在中线许久不动，无声地发泄！我看着他就心痛，但我们都是人，要养家糊口，我父亲还生着病等我拿钱给他治！赛后我们在休息室里看着谢里奥砸东西，其实我们也想砸，但外援有能力不怕没球队要，我们呢？我们要砸掉最后的饭碗吗？”

　　结果假球踢多了，真球反而不会踢，2008年第二轮赢了冲超大热门南昌八一后，2007年拖欠的工资发下来了，但球员们已经找不到赢球的感觉，遭遇两连平，继续低迷。结果当2009年博彩公司都不愿开中甲的盘口之后，这些已经毫无希望的球员度日如年，直到今年夏天问题总爆发。

　　“球队状况一年不如一年，一开始有一个副总还有新闻官会和媒体联系，到了2006年这些人就逐渐消失了。从老总、副总到工作人员都离开了俱乐部，原因是他们的投资人斯威特集团财务出现了问题。”据该记者回忆，南京有有迅速滑落。那一年的新闻是这样说的：“(南京有有)其东家南京斯威特集团再度告急，其所持上海科技1701万股法人股将于下周一拍卖，大股东地位岌岌可危。”正是这个原因，让这支曾经在南京地面喧嚣一时的球队走上不归路。

　　球队降级的那个夜晚，南京足协秘书长牛勇对记者说：“我们会为球员负责到底，帮助球员追讨俱乐部欠的钱。现在工资已经基本补上了，还剩下一些奖金。”他又承认，对联赛准入制度监管不力是导致有有今时今日下场的元凶，“我希望中国足协能出台有力的准入制度，并且严格进行监管，不要让有有这样的悲剧再度发生。”

　　冰山一角

　　4支球队11个主场，场地问题凸显山寨特质

　　广州广汽主帅李章洙在联赛过程中经常非议的是中甲联赛的比赛场地，那些各种各样稀奇古怪的菜地总让他愤愤不平，“对于场地，我们没有办法，中国足协已经认可了。在我这样的足球前辈来看，这样的场地会让球员受伤，足球是由球员去踢的，但球员因为场地受伤了，影响了运动生涯，是不是中国足球的损失？我不求场地有世界杯那么好，但至少保证，球员踢比赛不容易受伤。”一而再再而三地这么说，有人可能觉得老李矫情，但中甲联赛的场地问题却是明摆着的事实。

　　那些只有半边看台的球场

　　“中国足协对赛区组织有明确规定，比如中甲球场至少要有一万人的座位，要有灯光设施、安保条件等等。”负责广州广汽队赛区工作的广州足办主任谢志光如是说。但他又说，“只是这样的标准对于中甲而言很多时候难以达到。”

　　在中甲赛场有着这样的场地，一边是看台，另一边原有的看台拆作他用，这种“独眼龙”主场在中甲就有三个———成都谢菲联的龙泉体育场、长沙的人民体育场，还有就是北理工大学内的球场。当然，北理工球场本身如此，但北理工的状况本身就是“山寨”的明证。这样的球场本来就不符合中甲联赛的规定，但在中国足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情况下，联赛在这些场地强行上马。

　　至于为什么将这样的场地作为主场，小投入的俱乐部也有苦衷。熊倪说：“市人民体育场是省体育局拥有的场地，场租比较便宜，一场只要几千块场租，这个地方比较合适，六千人的场地，能坐满就不错了，而且赛前通过了足协的检查。”几千块的场租，这是其中一个非常重要的原因，当打完广州广汽之后，湖南湘涛的主场转到了长沙贺龙体育场，场租一下子增加到了10倍。

　　对于球场问题，熊倪非常无奈地说：“谁都期待有一块非常好的场地，谁都期待中国足球的职业标准是顶级的，作为球员和管理者都梦想有英超那样的场地，冬天可以加温，渗水很好，常年绿色，球在上面永远不会蹦蹦跳跳，每一名职业运动员都想这样。但目前中国大多数都是租赁的场地，还要看别人脸色行事，也要看投入而定。”

　　那些频繁变换主场的球队

　　你什么时候看到过其他联赛主场如走马灯似的随意转换(主场因为组织问题遭受处罚除外)？但中甲联赛就是这样的，成都、湖南、广州、广东四支球队加起来，总共换了11个球场，不得不说也是足球联赛史一大奇观。

　　成都谢菲联的主场先是在半扇看台的龙泉体育场，实在太破了，于是转移到了双流体育中心。8月29日对沈阳的主场比赛，成都球迷飞石砸伤客队球员，足协处罚他们必须迁离双流，于是成都队回到成体中心，才算结束颠沛流离。

　　湖南湘涛情况和成都有些相似，一开始在长沙市人民体育场，就是那块半扇看台的地方，在结束与广州广汽的比赛后，转到贺龙体育场。据熊倪表示，这是因为球队要求，才转移的场地，为此俱乐部付出了10倍的场租，也让他们的赛季预算从1200万元增加到1300万。

　　广州广汽和广东日之泉兄弟的情况最特殊，因为广州亚运场地整改工程，所以两队今年一开始就在外漂着。广州广汽先是在增城打了半个赛季，然后转到佛山世纪莲，最后两个主场总算以亚运测试赛的名义回巢越秀山。日之泉情况差不多，一开始在东莞，然后转去博罗体育中心，其间曾回省体育场打了一场亚运测试赛。

　　虽然原因各有不同，但四支球队11个主场充分体现了这个联赛的山寨本色，貌似有个场地能踢就行，其他不论。

　　专题摄影：南都记者 张志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