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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之骄子转当山之骄子 从名校毕业生到自由登山者

奥运圣火对抵达珠峰奥运圣火对抵达珠峰
李兰展示攀冰李兰展示攀冰

  日前,在北京密云桃园仙谷举行的全国攀冰大赛上,两个登山迷们非常熟悉的身影也出现在这里,严冬冬、李兰,国内首批由高校登山社团出来的自由登山者。两人是以教练的身份来参加全国攀冰大赛。严冬冬毕业于清华大学,李兰是北大高材生,一个是生物学专业,一个是广告学专业,两人离开学校后却从事了同一项事业——登山,因为从登山中两人体会到了生命的珍贵和登山所带来的内心欢愉。

  严冬冬:

  目标是14座

  8000米高峰

  他身材结实,皮肤黝黑,头盔下一副酷酷的墨镜遮住了他年轻的眼神,一身专业的登山装备挂满了各种攀冰锁扣和绳索。在刚刚结束的北京桃园仙谷全国攀冰大会上,他作为著名登山行家给众多初级和中级登山爱好者担任技术指导,讲解登山过程中经常碰到的攀冰技术,他就是严冬冬。

  误打误撞走进登山

  严冬冬是2001年鞍山理科高考状元,同年考入清华大学生物系;入学后就参加了清华大学登山队,从一个对登山一窍不通的孩子成长为能够几度攀上6000米以上高山的登山健将,严冬冬坦言自己的这个兴趣完全是因为误会而激发的。他笑着告诉记者,他最初加入登山队,其实是“误打误撞”,就是一场误会。进入大学后年轻的学子们总是会很快寻找自己感兴趣的学生社团,学校里有各种社团组织,严冬冬说自己凭社团名字选了“科考协会”,“直到进去以后才发现协会常组织登山活动”。而这一误会,竟然意外地让严冬冬对登山的兴趣一发不可收拾,最关键的是他发现了自己在登山方面的天分。

  严冬冬说,大学4年,自己随清华登山队攀登了3座雪山。对于自身的登山能力,严冬冬很是自豪,“相对而言,我的技术很好,体力也是位于前列的。”拥有出众登山能力的严冬冬自然成了清华大学登山队的主力成员。毕业时,队友在BBS上留言,对他依依不舍,“协会是严冬冬生活的一部分,每当协会需要,严冬冬总能牺牲自己的时间来为协会承担一些工作。也许严冬冬早已把全身心都投入进了协会,而忽略了生活中其他一些对他来说不重要的东西……”

  一位去过严冬冬大学宿舍的同学说,印象最深的,是他系在床栏杆上一直垂到床下书桌上的路绳。路绳上一个一个的绳结已经编得像蜘蛛网一样。正是通过这样的练习,严冬冬将自己的绳结技术练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刚开始登山时,他的高山反应比一般人要强烈许多,但他硬是凭着自己的毅力坚持了下来。

  随奥运火炬登顶珠峰

  登山的兴趣和成就感让严冬冬在大学毕业后选择了另一条与其他人截然不同的道路。他不考研、不出国,而是继续登山生活。2006年,听闻奥运火炬珠峰传递小组要从几所大学里选拔大学生登山运动员,严冬冬主动找到了曾担任登山队指导教师的清华大学团委副书记陈伟。虽然那时他已经毕业,但综合考虑到各方面素质以及他对登山的执著追求,清华大学团委仍将严冬冬强力推荐上去。经过了严格的考核后,严冬冬如愿入选珠峰登山队,成为奥运火炬珠峰登山队的正式一员,紧张的登山准备工作让严冬冬根本没有时间顾及工作的事了。他说:“工作没了可以再找,但攀登珠峰传递奥运圣火一辈子只有这一次机会,我必须努力争取。”

  说起登山的经历和心情,严冬冬的双手会不自觉地交握在一起,粗壮有力的指关节上,一条小伤疤分外显眼。他说,那是一次登山时被山顶掉落的石子砸伤的,是大自然送给他的小“礼物”。2007年火炬珠峰传递预演,严冬冬对着皑皑白雪的珠峰许愿,希望次年能以真正的奥运火炬登山队成员的身份登上珠峰。也许是圣洁的珠峰真的在保佑他,严冬冬如愿成为奥运火炬珠峰登山队的正式一员,并且跟随队伍在2008年早早进驻珠峰大本营。在登山队最初的计划中,严冬冬并不被看好登顶。在火炬登顶前的全体会议上,公布的冲顶组和支援组名单中都没有严冬冬的名字,他只是作为8300突击营地接应组的成员。到达8300营地后,由于严冬冬良好的状态和不折不挠的精神,火炬传递小组决定让他参与登顶,最终严冬冬不负众望,顺利登上海拔8844.43米的世界最高峰。对严冬冬来说,登顶珠峰是一个新的起点,他说,很多登山的梦想以前可能只是想想,甚至自己都没确定是不是将来真的与大山为伴了。而自从登顶珠峰后,他内心里有了一个非常明确的方向。

  登山是事业不是职业

  “我们就是想自己搞,登自己的山,”严冬冬说,“老外能爬的我们也能爬,没什么大不了的,不试一下怎么知道呢?”从珠峰下来后,严冬冬和搭档周鹏后来成功开辟了幺妹峰南壁的新路线,也为两人带来了有着“登山奥斯卡”之称的金冰镐象征奖。为了有充足的时间登山,严冬冬选择做自由职业者。他凭着良好的英语水平做翻译,翻译的书以登山类为主,严冬冬说这样他就能在挣钱的同时学到登山知识。为了保证体能,严冬冬一直坚持锻炼。为此,他制定了特殊的作息时间。严冬冬说,他晚上翻译书稿,半夜出去跑步或骑车,睡觉基本上都在白天。对于这种特殊的安排,严冬冬的说法是夜里安静、人少,在马路上跑步没人打扰。他的锻炼真的坚持了下来,有一次严冬冬夜里12时出去骑香山马道,凌晨3时多回来后继续翻译,听起来就像天方夜谭。

  对严冬冬而言,珠峰火炬传递只是一个一次性的活动。严冬冬说,奥运圣火上珠峰百年难得一遇,“我上珠峰就像中了一次奖,活动完了就完了。我要有自己的登山活动,我的目标是14座。”14座8000米以上的高峰现在只有西藏登山队完成过,在严冬冬心目中,“14座”的目标是一个经历了从幻想到梦想,再到看得见摸得着的理想的过程。在严冬冬的眼里,登山,是一个“修心”的过程,是努力向上的抗争,让自己学会在面对困难的时候更加从容不迫。“如果没有遇到登山,可能我的生活会很不同。但我遇到了,而且幸运地发现,登山与自己‘很契合’。登山,会是我一辈子都要做的事情。”有意思的是,严冬冬没想把登山当做职业,“我是把登山当事业,事业和职业要分开。我就是想自己搞,如果把登山当职业,我在登山上就没有了自由,我就不能自己搞了。”

  李兰:

  山让自己变得纯粹

  见到李兰时,无法想象眼前这个戴着一副眼镜的瘦弱女孩子曾经历过两次大的山难,更无法将她与一个自由登山者联系起来。李兰的身份除了自由登山者外,还有一个算是正式的职业称呼:西藏登山学校专业技术老师。李兰这次回到北京算是休息,但每天都安排得满满当当,除了陪父母外,滑雪、攀岩是她为接下来登山所要做的准备。与所有登山者一样,说起登山来,李兰有一种幸福感:“登山教会了我许多,除了思考、判断力乃至综合组织能力提高外,尤其是让你成为更为纯粹的人。”

  两次亲历队友遇难

  李兰是1996年考入北京大学广告专业的。与所有高校登山社团的参与者一样,李兰说自己最早加入北大山鹰社就是抱着玩的心态,“我们很多女孩子都报名参加了,每周都有爬山、攀岩活动的,大家都是冲着能跟许多人一起出去游玩参与的。”最初山鹰社会组织一些登山基本技术的培训,李兰说自己算是学得快的人。

  跟随其他登山爱好者经常“游山玩水”的李兰在1999年成了幸运者,当年正好在四川雪宝顶有一个女子登山活动,李兰幸运地被挑中了。这是一座很适合初学者攀登的山,雪线以上只有400多米高,坡度在0度到25度之间。“其实当时自己还是以跟着玩的态度参加的,反正不是一个人,登山的各种准备也是别人来安排,自己就是参与一下。”但这次却最终让李兰体会到了登山所具有的残酷性。同行的一位21岁的北京大学成人教育学院学生周慧霞因身体失去平衡滑坠被抛下悬崖而不幸遇难。

  第一次亲历身边队友的离去是因为队友自身身体原因,这让李兰等人在悲伤之余还没有意识到登山真正意味着什么,三年后自然环境用自己的威力彻底让李兰感受到了大山的冷酷。2002年,已经毕业两年的李兰又一次成为了幸运的不幸者,她作为技术专家应邀参加了北大山鹰社攀登海拔8012米高的希夏邦马峰的活动。看似充足的准备却存在着漏洞,最终导致了当时轰动全社会的北大登山队折翅希夏邦马峰事件,5名队员被雪崩夺走了生命。

  登山纪录片的主人公 

  “身边的队友转瞬之间就离去了,说实话对自己的打击非常大。”虽然过去了8年,但她说起这件事来,一直笑着的表情还是陷入了沉重,“发生这么大的事情后,父母也多次劝我别再从事这个行业了。”两次山难,特别是第二次山难让李兰陷入苦闷、内疚、彷徨等纠结中,“我也曾想过像其他人那样找个工作上班,但没有哪个行业能让我体会到登山时的乐趣,我找不到替代品。而且,自己认识的登山的人,碰到山难后放弃的很少,更多的人反而更加坚定了登山的决心。”就这样,李兰又坚持了下来,在第二次山难的8年后,她重登希夏邦马峰,并终于站在白雪皑皑的峰顶上。“对于攀登者们来说,纪念的最好方式就是重新攀登这座山峰,这将是我的一个坚定的心愿”———《巅峰记忆》,这是中国首部关于登山的纪录电影,主人公正是李兰。

  登山时,没有那么多烦恼

  李兰说,每年自己身边的山友们都会在登山时发生不幸,“我们在登山时其实聊得最多的也是死亡,因为每次登山不管是多高的山,都是一次危险的经历,都有可能挂了。”说“挂了”这个词时,李兰的表情很平静。她说,登山更能让人珍惜生命,因为登山者知道攀登过程就是对生命的一次严峻考验。

  见到记者时,虽然此前没有见过面,但李兰很爽朗地笑着打招呼。“其实我以前的性格非常内向,这全是登山让我改变的,因为你出去登山会与各种山友交流,需要更开放的心态,慢慢地自己的性格逐渐变得外向。”李兰补充说,“而且登山是一项考验综合能力的活动,登山前的准备要求你必须想到所有方面,而且在登山过程中你要对周围环境有个准确的判断,不能有任何犹豫,要在短时间内作出决定,这种综合能力的提升是日常工作中所没有的。”最重要的是,李兰说登山让自己变得更为纯粹,“你不需要考虑上班迟到、堵车、工作量考核甚至买车、买房等事情,所有心思只集中在如何能保证自己的登山安全、顺利,让自己做事更为专注。”

  并未想过一辈子登山

  其实,从事了登山10多年的李兰在去年之前一直是属于被动地去登山,“自己也没想过让登山变成自己生活的一部分,更多是因为过去的一些朋友相约和自己的登山兴趣去参加活动的。”她承认,完成从兴趣登山到将登山视为自己生命中的一部分,她经过了一段漫长的时间。帮助李兰完成这一转变的一个重要事件就是去年攀登希夏邦马峰过程中拍摄《巅峰记忆》时的思考,“我第一次认真地回顾了自己的登山经历,反思自己究竟是以什么心态来登山的,最终确定在没有出现能让自己兴趣转移的事物前,登山将是唯一能让自己体会到成功、快乐的生活方式。”

  李兰与她同样年轻的同行严冬冬一样,尽管选择了与大山为伴,但从来没有将登山当做一个职业,只是纯粹的喜欢登山,“我有登山的朋友组织活动当向导收取费用,也有曾经的山友开公司,但我从来没想过这些,只是希望自己能攀登更多的不同类型和不同路线甚至不同攀登技巧的山。我跟严冬冬从来没说一辈子就以登山为生,现在登山就是因为喜欢,能在登山中体会到乐趣,如果有一天我看着大山厌恶了,我肯定会选择离开的。此外,如果有了让我比登山更喜欢的事情,我也会放弃登山的,但现在没有。”她说,自己从来没想什么时候离开登山,“佛家有句话是,活在当前,我现在就是这种想法,我不去想那么远,否则就会给自己无形的压力,非得达到一个什么程度,过好每一天反倒让生活变得更简单。”从去年开始,以往一直靠节俭和“蹭”别人费用来登山的李兰有了赞助商,“我再也不用考虑登山费用了,完全是根据自己需要来制定登山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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