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人队被罚50万美元,理由是“勾引乔治”。
这个事已经有4个多月了,前不久步行者队突然提出抗议,要求联盟调查湖人队的作弊行为,并予以重罚。虽然乔治并没有被换到湖人队,但至少已经离开,步行者队到现在这口气还没有咽下。
于是NBA专门聘请了独立的调查公司,对董事长“魔术师”约翰逊和总经理佩林卡进行全面调查,结论是佩林卡和乔治的经纪人明茨曾有过交流,其中提到乔治的名字,佩林卡还有过“违规的兴趣表达”。
这算是一大新发现,但NBA并没有阐述细节,只是根据“反作弊规则”(Anti-tampering Rule)罚款50万美元,并未像很多嗷嗷叫的球队所盼望的那样:第一,禁止明年乔治合同到期后加盟湖人;第二,罚没湖人队若干选秀权。
50万对湖人来说真的是毛毛雨,肖华只是轻轻地打了一下“魔术师”约翰逊的屁股,提醒的作用远大于惩罚。就像我儿子有时候胡乱翻弄东西,或者试图掌控遥控器,我会说:“以后不要乱翻,要打手哦。”现在,如果他手里一拿遥控器,看到我出现,就会主动放下,然后对自己的手背轻轻做打手状。
肖华不敢痛下杀手,原因在于这条“反作弊规则”原本就模糊不清:
Article 35E of the NBA Constitution states that it’s a violation of the league’s anti-tampering rule for any person affiliated with an NBA team to directly or indirectly (i) entice, induce, or persuade, or attempt to entice, induce or persuade, any player, coach, GM or other person under contract to any other NBA team to enter into negotiations for or relating to that person’s services or to negotiate or contract for such services, or (ii) otherwise interfere with the employment relationship between that employee and the other NBA team。
NBA章程的条款35E规定,与任何一支NBA球队相关的人士,若有如下行为违反联盟的“反作弊规则”:1、怂恿、引诱或劝说或试图怂恿、引诱或劝说有NBA其他球队合同在身的球员、教练、总经理或其他任何人进入谈判,无论是关于其加盟效力,还是与加盟效力有关的谈判或合同事宜;2、干扰该雇员与另一支球队之间的雇佣关系。
规则就一句话,但像套娃一样,一层套着一层。NBA是一帮律师领导和管理的公司,他们的篮球规则、章程条例搞得都像联合国文件一样很难看懂。其实,中心意思就是别人的球员你别主动接触,除非他的合同到期。
早在步行者提出抗议之前,湖人队就被NBA警告过一次。那是4月21日,“魔术师”约翰逊参加一个访谈脱口秀,主持人吉米问他,如果度假碰到乔治,两人该怎么说话?“魔术师”说只能打招呼问好,不能劝说他加盟湖人,连眨眼睛暗示都不行,否则就违反了“反作弊规则”。
“魔术师”约翰逊到底怎样说的呢?我特地给这段脱口秀加了字幕,你可以看一看——
“魔术师”能说会道,表情丰富,按理说,他在阐述“反作弊规则”,为什么还要被NBA警告?原因是他的节目反复提到了保罗和乔治,而NBA无法保证“魔术师”没有在节目之前怂恿主持人提这两个名字,并特意反复多次,以形成湖人特别想要保罗或乔治加盟的印象。
“反作弊规则”这么严啊?听上去是的,历史上也有过多次惩罚的案例:
● 2014年8月,加拿大演艺明星Drake邀请杜兰特参加他的演唱会,Drake在演唱会散场前对观众说:“我的兄弟凯文-杜兰特今天特地来看我们的演唱会,他这人真是太好啦。我现在想让他看看,如果他来多伦多替我们打球,会有什么反应,让我们给他看看好吗?”观众欢呼声四起,齐声高喊“KD”。NBA按“反作弊法”对猛龙队罚款25000美元,理由是Drake是猛龙队宣传大使。
● 2013年6月,老鹰队向季票持有者发了一封信,声称“保罗和霍华德有可能联手加盟”,被NBA罚款,数目不详。
● 2013年6月,国王队被NBA罚款,理由是新任主教练迈克-马龙在就职仪式上说,“保罗穿上国王队的球衣也不错。”
● 2013年6月,火箭队被罚款,原因和数目不详,但也应该和霍华德、保罗有关。
● 2010年6月28日,NBA特地向各队发了一封信,警告“任何球队在未获黄蜂授权之前,不得就保罗交易的事情同保罗、他的经纪人或代理人进行接触”。
然而,这条规则形同一纸空文,为什么这么说呢?
首先我们知道,现代的通讯手段太丰富啦,调查公司取证,无非要拿到经纪人、球员和球队之间接触的证据,比如电话记录、一起吃饭的收据等等。但两个人真的想接触,不一定非得见面啊。
其次,如果不能直接接触,给个意向就可以了,目的是让他知道我们想要你加盟,比如找媒体。你知道沃神为什么这么灵通了吧?除了他的勤奋、人脉广泛,最主要是他已经做到了一个线人的最高境界:不留任何蛛丝马迹。如果“魔术师”想要提醒乔治,可以到湖人来打球,就可以通过沃神这样级别的记者,让他发一篇消息,但“来源”保密。一旦沃神胜利完成任务,下一次球队有什么有价值的独家消息,可以先透露给你。
最后,我们知道NBA的经纪人代理的球员众多,遍布各队,有什么事跟旗下球员一说,那边就知道了。
你一定会问:球员私下接触球员,就不算作弊违规吗?
核心问题就在这里。早在2010年,詹姆斯、韦德和博什私下结盟,最后在迈阿密聚首,轰动NBA。大约一周后,NBA董事会在拉斯维加斯开会,大卫-斯特恩公开说:“球员之间相互接触,和球队雇员与球员接触还是有区别的,不算作弊。”
那一年开会,小牛队老板库班还想提案,禁止合同期内球员与球员接触,但遭到了斯特恩的否决。所以,我们看到詹姆斯在回到克利夫兰打球以后,差不多还会每年在赛期间找时间到迈阿密和韦德一起训练。
接下来比较典型的案例,是2014年詹姆斯决定重归骑士队后,马上打电话给勒福劝他加盟,随后勒福被换到骑士队,并在社交媒体上透露詹姆斯给他提前打了电话。
去年杜兰特加盟勇士,事后格林透露说:他在2016年总决赛第七场一结束,就拨通了杜兰特的电话。肖华对此当然无能为力,因为规矩是他的师傅定下的。
如果合同期内的球员可以相互接触,那等于什么话都可以说。比如格林给杜兰特打电话,绝对不是临时起意,而是知道了球队高层有意引进杜兰特。
这就是为什么,肖华只是轻轻地打了一下“魔术师”的屁股。那意思是说:咱差不多得了,有些话说得不要太明显,有些事做得不要太过分。
湖人跃跃欲试,正准备起飞,也为明年夏天争夺詹姆斯做好了准备,这一点谁都知道。比如今年他们把1800万扔给考德维尔-波普,用意不言自明,因为他的经纪人和詹姆斯的是同一位:里奇-保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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