逢年过节,在公共场所维持喜庆、祥和气氛的人就会增多,尤其是那些臂戴印有“治安”二字红袖标的人忙前忙后,颇为积极,他们的嗅觉甚至高过了人民警察。
多年前,我的一位朋友便被时刻警惕的“红袖标”拿下。
那是春节前的一个寒风凛冽的夜晚,人们为过节正忙得热火朝天,大包小包地往自己家里或别人家里拼命搬。一位好友数日后要赶回安徽老家过年,于是几位哥们儿凑在北京什刹海荷花市场内的一家餐馆为他送行。然而,配角一一落座,主角却左等也不来,右等也不来。连续给他拨打多个电话,始终无人接听……大致在约定的时间一个小时后,好友才狼狈地冲进了餐馆。看他惶恐的样子,像是出了什么事。
待好友情绪稳定后,他说,在地安门路口被几个佩戴红袖标配合警察工作的人拦住,说要检查暂住证,但他并没有将这一重要证件带在身上,于是招致翻来覆去的盘查,好说歹说,人家才放他一马。好友叹息道,他当时衣着整齐,且已来京工作多年,并买房置业、结婚生子,与北京人无异,甚至他的命运与这座城市维系得比北京人还紧,为什么“红袖标”和警察不查别人专查他?他很是不解。
沉默片刻,一个哥们儿突然对刚刚缓过神儿来的好友说道,你在这里没有归属感,缺北京爷们儿那股劲儿,所以那些自小在北京土生土长的“红袖标”瞟你一眼,就知道你不是北京土著,所以必查你……一时间,餐桌周围又陷入了沉默。
想起这段往事是因为中超又要开始转会了,甭管想转的还是不想转的,能转的还是不能转的,人心都在思动,特别是那些身在异地的球员,又在思量今后一个赛季的收入问题。
刚才的那个故事还没讲完,那次送行后不到两年,好友举家迁往东莞,临行前,他说他在那里会得到更大的发展。之后,告别了“北漂”生活,开始“孔雀东南飞”。
好友如此,那么“漂”在中超的球员呢?
有消息称,在北京国安(微博)效力了三个赛季的澳大利亚射手乔尔·格里菲斯下赛季将转会上海申花(微博)(微博),尽管其间澳超纽卡斯尔喷射俱乐部曾为他提供了一份不错的短期工作合同,而且悉尼FC队也联系过他,但他不为所动,他认为中超提供的待遇更优厚,这里挣钱更多。
乔尔是否要离京赴沪尚待证实,对于他本人而言,无论为哪家俱乐部效力都无可厚非,可在北京三年富含的感情因素,他又如何割舍——在上点岁数的北京球迷眼里,他们把乔尔当亲儿子看待,但凡工体有国安的什么比赛,都得上赶着去捧场,因为那是咱家孩子在踢球;在年龄相仿的球迷眼里,乔尔更不是外人,他就是“咱哥”、“咱弟”。仅凭这点情谊,恐怕乔尔这辈子都还不完。就像十几年前在国安踢球的西班牙人安德雷斯,现在头发都掉得差不多了,但见到从北京去采访他的记者,说起在国安踢球的那段激情燃烧的岁月,哭得稀里哗啦。若干年后,乔尔会怎样?
“漂”在中超的球员不是雇佣兵,谁给钱多就替谁打仗。人若果真活到那个份儿上,也就没什么劲了。所以面对新一轮转会大潮,面对新的诱惑,那些整天想着“树挪死,人挪活”的球员还真得三思而后行——挣钱多少固然重要,但在心里,至少得对得起那些曾经为自己呐喊助威的当地老少爷们和兄弟姐妹吧。
然而,“义字放两旁,钱字放中央”是一些“漂”在中超的球员的行为准则,在利益驱动下,他们可以翻来转去,即使在举起冠军奖杯的瞬间也毫无激动可言,充其量只是作秀而已。对于这部分球员,足球只是他们赚钱的工具,他根本不属于效力球队所在的城市,因此归属感也就无从谈起。
漂来漂去不是事儿,没有深入的根基跟浮云没什么两样。这样下去,就算次次转会都能成功,薪水年年涨,但幸福感会随之而来吗?
对于这个问题,那些“漂”在中超的球员心里最清楚。
本报记者 李 刚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