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因全国举行哀悼活动而被推迟一天举行的中甲联赛第16轮北京理工大学队主场与成都谢菲联队的比赛在北理工的校园内打响，结果主队以0比4的大比分败给了作为冲超热门的对手。截至目前，北理工在本赛季联赛中只赢了一场球，在积分榜上垫底，保级形势岌岌可危。

　　今年是北理工征战中甲的第4个年头，也是保级形势最严峻的一年。但在总教练金志扬的眼里，球队目前的处境很正常，“今年中国足坛反赌打假的力度很大，场外因素少了，许多球队都把精力集中在球场上，全力以赴地比赛。而且，一些球队的投入也很大。相比之下，我们的投入没有增加，实力也没有明显提升。前几年我们顺利保级，都是缘于一些俱乐部运作不太正常，不能说浑水摸鱼，也有点儿乘人之危的意思。”

　　中国足协今年已经不再允许大学球队参加职业联赛，因此北理工已经成为目前中超、中甲和中乙3级职业联赛中惟一的“学生军”代表。在本赛季还剩9场比赛的情况下，为了保住这棵在职业赛场上挣扎图存的校园足球“独苗”，金志扬告诉自己的队员，只要有一线希望，就必须咬牙坚持。在老帅看来，留下来才能受到一些关注，才能有一些话语权，才能让外界听到一些“体教结合”的声音。

　　按照常理，北理工更应该出现在全国大学生足球联赛之中，而不是职业赛场上。所以，目前这支球队的确有点儿特立独行的味道。2006年，北理工获得了乙级联赛冠军。当时，中国足协、北京市足协及中国大学生体育协会都想给他们一个参加中甲联赛的机会，看看到底能走出一条怎样的道路。“在培养青少年足球运动员的道路上，各种模式都要尝试，不能单一地依靠俱乐部的梯队建设。”金志扬说。投身职业联赛的4年来，北理工表现出了较强的韧劲和生命力，也让外界看到了“体教结合”、“足球回归校园”的良好发展前景。

　　曾拒绝职业俱乐部开出的上百万薪水、转而投身校园足球事业的金志扬告诉记者，“体教结合”的模式在中国很有存在和推广的意义。他认为，中国足球的水平上不去，是因为青少年足球培训体制出了大问题，“现在还有多少孩子在踢足球？目前，国家少年队根本没有北京、上海、广州和天津籍的球员，这说明大城市里踢球的孩子太少了，这是很可怕的事情。中国足球人口的下降极大地制约了足球水平的提高。”金志扬不无忧虑地说。

　　我国推行足球职业化之后，后备力量的培养责任基本上都落在了俱乐部肩上。在金志扬看来，这是“种了一棵树，毁了一片林”。他说：“一个城市的足球后备力量，就靠俱乐部几个梯队、一百多人撑着，再没有其他队了，想靠这种培训方式把一个城市的足球水平带起来简直是天方夜谭。”

　　金志扬说，俱乐部梯队中除了少数球员能进一线队，大部分球员都被淘汰掉了，他们没学历，怎么在社会上立足？现在大多数“80后”和“90后”的孩子都是独生子女，家长们看到中国足球的这种后备培养情况，怎么敢冒险让自己的孩子踢球？所以，从这个角度讲，北理工“体教结合”的模式，就是要让家长知道，“踢球可以上大学，上了大学也可以踢球。”

　　金志扬很希望北理工的模式能在其他大学中推广开来，他理想当中的情景是北京拥有10支和北理工水平差不多的大学球队，每所大学向下辐射10所以足球为传统项目的中学，每所中学向下再辐射10所小学，以此形成一个链条。“踢球的孩子多了，教练才能发现人才，达到广种薄收的目的。而且，踢得好的可以进职业队，踢得不行的有自己的所学专业，也可以在社会上找到工作。”

　　金志扬很羡慕日本足协的做法，“虽然他们是民间组织，但能说服政府的教育部门把足球列入学校的体育课程当中。而且，大学、高中甚至小学都有校际联赛，所以不愁没有好苗子。和他们相比，我们已经输在了起跑线上。”金志扬提到，中国校园足球要想发展，体育部门一定要和教育部门联合起来，甚至需要更高层领导挂帅，仅靠体育部门的推动根本不行。

　　7月初，国家体育总局足球运动管理中心主任韦迪和国家男足主教练高洪波曾到北理工考察，同学校高层和金志扬进行了长时间的交流，而且肯定了“体教结合”的发展模式。这次考察也给了金志扬很大的动力，让他感觉自己多年的辛苦付出没有白费。

　　夏天的烈日下，金志扬仍然坚持带着队员们在球场上摸爬滚打，在困境中慢步前行。老帅对记者说：“‘体教结合’不是一蹴而就的事，是个长期工程，需要坚持做，我只是个探索者和尝试者。”本报记者 高炜 RJ06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