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被看扁者的人生

　　

有的人长着成功者的脸，有的人长着一张欠揍的脸，海耶斯长着一张板凳的脸。在NBA，无论海耶斯多么努力付出，他的命运都是原地打转。新京报漫画/赵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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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赛季还没开始，海耶斯就被球迷划到了替补席，因为斯科拉来了。上赛季，海耶斯打上首发大前锋，仿佛都是因为某个人失约，让海耶斯持着别人的邀请函赴宴。最后大家称赞他打得不错，这句话的意思是，他可以顺利把大前锋首发交到某个人手里。

　　斯科拉来了，但竟然是替补，而海耶斯竟然还是首发。观众眼镜跌了一地，这是一个大大的意外，美洲杯MVP、长发飘逸、阿根廷队长，斯科拉的任何一个优势，都可以轻松将海耶斯挤下球场。但海耶斯还是首发，于是有篮球专家透露，位置是斯科拉的，但斯科拉需要软着陆，海耶斯会随时准备回到板凳。

　　板凳才是他的家，这仿佛是海耶斯的必然命运，这个命运在

火箭

马刺之战已兑现。斯科拉没有抢占首发，但上场时间已超过海耶斯。斯科拉甩着牛尾般的长发，海耶斯站在场边鼓掌。人们终于长舒一口气，同样是泡妞，有人跳楼下跪怀抱空空，有人抛个媚眼就能套取芳心。一身的汗水，抵不过一缕长发。

　　有的人长着成功者的脸，有的人长着一张欠揍的脸，海耶斯长着一张板凳的脸。海耶斯的下巴有些前凸，俗称“地包天”，嘴巴面朝天空，眼神有些游移，再加上腼腆的笑。海耶斯身子很长，两腿很短，无论投篮、拼抢、罚球都撅着屁股，这让他的动作有一点滑稽。传统上，这是一个失败者的肖像。

　　但出乎所有人想象，海耶斯是一个思想家，他明了这一切，并早将其抽象到了哲学高度。海耶斯说：“我一直就被认为是一个失败者，即使我已经达到了梦想，已经在NBA这样的顶级联盟立足，但是在外界看来我仍然是一个失败者，我将对手的这种蔑视当成一种挑战。”“我听过这些（指被斯科拉取代），这就是一个被看扁者的人生。不管我现在是否在联盟先发，不管我是否和球队一起杀入了季后赛，这些都不足够。事实上，除非我不在这行混了，我所有的努力都不够，我理解这一点。”

　　这就是一个被看扁者的人生，这样的叹息里含着悲哀与愤怒。在NBA，无论海耶斯多么努力付出，他的命运都是原地打转，他所能做的一切就是挑战自我，他无法挑战别人。海耶斯最大的成就，也许是博得一个被轻看的首发，是防死了那个谁谁，是签约了一个中国品牌。这其中的原因，是他缺少气质，他没有故事。人生卑贱如海耶斯，有这样命运的不是少数。

　　《丑小鸭》是一个励志故事，但这个故事在骗人。一个丑小鸭，再付出汗水，都无法变成一只天鹅，除非它天生是一个天鹅的种。小说描写一个少女，往往说她像丑小鸭一样一个人独自承受着孤寂与痛苦还有生活中的屈辱，这样的腔调暗示她必然是一只天鹅。小说家用虚假的命运欺骗了做梦人，在现实世界里，挑战命运的少女，更多人收获的是眼泪。

　　如此这样，海耶斯的故事还有什么意义？是的，也许根本就没有什么意义。

　　□潘采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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