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面对昨天凌晨的欧洲杯决战,有好多人支持意大利队,因为这支球队中有讨人喜欢的皮尔洛与巴洛特利,过去的二十多天里,“一老一少”用迥异的方式打动了我们的心,于是凭着喜爱,我们愿意看他们笑到最后。但是,赛事落幕之际,奖杯被西班牙队抱走了,决战还打出了本届赛事最悬殊的4:0比分,我们最终看到的是皮尔洛和巴洛特利的眼泪。
一出大戏,尽管大家往往乐意接受皆大欢喜的尾声,可经验告诉我们,舞台上哭泣的桥段大多比欢笑的桥段更感人。昨天的比赛就是这样,看到西班牙人列队向对手报以真诚的掌声,想象意大利人彼时的泪水里,也未必都是失意、委屈、难过吧,肯定也有“决战,我们来过,我们已拼尽全力”的释然。能站到决战的赛场上,证明意大利队不差;一直拼到最后,证明意大利足球的血依然是热的;失败后忍不住泪水,证明意大利人是如此在乎足球……这一切都感动着我们,带给我们一种难得的欣赏体验。
回头看看,出战这届欧洲杯的西班牙队,他们团结、勤勉、个人能力平均、讲究团队配合,除了“控制球战术”被球迷们抱怨缺乏华丽与激情的元素,看着不够过瘾外,真的没听到他们什么负面新闻,也找不出他们什么明显的破绽,他们靠着“严丝合缝”的表现夺冠,确是实至名归。至于史无前例地蝉联了欧洲杯冠军,以及从2008年开始连续在欧洲杯、世界杯这样的顶级大赛上问鼎,则是更高层次的证明,证明了如今西班牙人的足球技艺,包括“雄霸天下”的能力。也许基于此,我们更该欣欣然于西班牙队的卫冕成功,因为他们用自己的实际行动,给世界球迷奉上了完美的欣赏范本。
李玮锋(微博)说:“看西班牙队踢球是一种享受,看我们自己踢球是一种……”这句话在昨天清晨时分引起了无数人的共鸣与感慨,说不定还有快意之后突然的伤感,甚至本来好好的内心正被激动填满,倏忽间又变成一片空旷和荒芜。很显然,这种效果皆是源于他在大家欣赏“隔岸的风景”正忘我之际,一把把我们又拽回到中国足球糟心的现实中来。
其实大可不必。那只在拍卖会上几亿元成交的元青花罐,那颗被命名为“非洲之星”或者“光明之山”的传奇美钻,抑或德国新天鹅堡、瑞典格里普斯科尔摩城堡等这些闻名世界的古堡,是否我们欣赏到无以复加,却知道这些东西根本与我们扯不上关系,毫无一丝半缕据为己有的奢念?这就是了,一届欧洲杯谢幕、为西班牙队心潮澎湃之际,也恰是我们再一次告诉自己,关于足球,我们要学着将理想与现实、欣赏与实践剥离开来的好时机:赶上欧洲杯、世界杯这样的好比赛,就纵情纯欣赏好了,至于中国足球,就盼它自尊、自省地慢慢努力好了,既然别人的境界我们一时半刻根本达到不了,又何必放弃了欣赏,只顾着用它来虐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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