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马强

　　礼花在基辅上空绽放的时候，巴神的眼泪在飞；卡西举起德劳内杯欢呼的时候，皮尔洛黯然伤神。

　　幸福和伤悲，从来都是足球的一体两面。两年或是四年，足球为人生标记着刻度。

　　站在“无锋”之巅，西班牙留下了一堆的纪录。背负着0∶4的结局，意大利有泪轻弹。我们大都猜对了结果，却没猜对过程。没有神话或是童话的故事，但到最后上帝还是小小调戏了世界一把。

　　人类一思考，上帝就发笑——我们生来就是被用来调戏的。20多天的时间里，每个人都成了预测大师。20多天过去了，我们才发现理想和现实之间，总会有或大或小的差距。20多天的时间里，巴神和460一直在充当着欧洲杯的G点。20多天过去了，重新整合我们对二者的评说，好像句句都搧在了自己脸上。

　　没有什么大不了的，我们只是被足球涮了。想想平日里的提心吊胆、小心翼翼，怕被同事涮，怕被爱人涮，怕被朋友涮，怕被开发商涮……大大咧咧地被足球涮，这是多开心的事。

　　超越功利，我们会触摸到永恒。托雷斯的女儿笑靥如花，巴神哭得像个孩子，皮克向女友公开示爱，西班牙列队为意大利致意……成败荣辱过后，留下的是温情脉脉的结局。

　　再见，基辅。再见，华沙。像是轻轻合上一本厚厚的书——怅然之后，被怀念左右。

　　我会怀念思考人生的巴神，我会怀念无锋的西班牙，我会怀念荷兰队的更衣室，我会怀念爱尔兰的那首歌，我会怀念睡着了的法国老头，我会怀念葡萄牙的门柱情结，我会怀念关键时刻掉链子的俄罗斯队，我会怀念波兰前锋告慰母亲的双手向天……夜深的时候人最孤独。最孤独的时候，我会带着不怕被涮的勇气，去面对这些发生在异国他乡的幸福和伤悲。

　　这些幸福和伤悲，那么远又那么近。从午夜到黎明，两年或是四年一个轮回。

　　从午夜到黎明，是一段疲倦而饱满的日子。我们挥霍着啤酒，挥霍着精力，挥霍着快乐和感伤，感觉快撑不住的时候，突然被声嘶力竭的喊叫声惊醒，心里却是难得的踏实。

　　从午夜到黎明，是一段混乱而温暖的日子。我会打电话叫醒远方的朋友，说起1992年在校园旁冷饮摊看球的经历。我会告诉他足球是多好的一件事情，爱上它才算真正懂得了生活。

　　再见，欧洲杯。想想那些午夜到黎明发生的故事，幸福又感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