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立忠
公元二零一二年六月十七日,第十四届欧洲杯B组比赛战罢,荷兰队三战皆墨,不幸早夭,某为球迷,心下黯然,以清酌致祭于荷兰队墓前,而吊之以文曰:
呜呼荷兰!无冕之王,香气不彰,生而为英,死非其所,赍志而殁,魂归何处?
汝之阵中,名将如云,精英无数,勇冠三军之范佩西、亨特拉尔为先锋,韬略非凡之罗本、斯内德为中军,此足可与天下争锋,逐鹿中原,成王霸之业。临战之前,汝亦意气风发,曰:虽居死亡之组,出线必矣,又何惧德、丹麦、葡萄牙哉?
孰料两战之后,竟一败涂地。吾已知汝气息奄奄、日薄西山矣,而汝犹寄望于德国胜丹麦而己可“拔牙”两颗。然欲“拔牙”却终被牙咬,流血漂橹,生灵复遭涂炭。
呜呼荷兰!汝何性也,每于大赛,内讧便起。范马尔维克不以范博梅尔为其婿而不用,自言举贤不避亲,然德容辈仍多怨怼,亨特拉尔、范德法特则以坐替补席为恨,口舌纷纷,军心零乱。孔子曰:“吾恐季孙之忧,不在颛臾,而在萧墙之内也。”此汝之谓耶?
汝之先祖,技艺超群,风流倜傥,有剑客之名,以全攻全守之战法称雄于欧陆。一睹之后,吾便与之神交。情之所钟,正在我辈,橙色情结,自此深埋于胸。其夺冠岁在戊辰,于今已二十四年矣。二十四年间,汝家前辈虽有数奇,然终不曾沦落至斯:小组赛一胜难求,花未含苞,便零落成泥。汝死我悲,岂能不为之祭?
自范巴斯滕以降,汝便多范氏英雄,然洎范马尔维克领军,汝便不复往昔之浪漫,而丑陋之名渐盛,虽于南非世界杯得一亚军,然众人仍失落,皆曰全攻全守战术光大于异域,凋零于故里。“拔牙”之战,范马尔维克尽遣擅攻城拔寨之将,冀有所获,奈何素习双后腰之守阵,于攻城之技失之操练,散兵游勇,终无为矣。
祖宗之法自可变,然昔日潇洒皆风流云散,此诚郁金香国度之羞,亦克鲁伊夫、米歇尔斯之痛也。吾等球迷,亦深以为恨,然痛惜之情,又与谁言?
名将如云,空自蹉跎;一代芳华,失之平淡。范马尔维克岂无过乎?汝死之后,范马尔维克或将去职。汝之重生,庶几有望。
卓然其不朽者,唯后世之名。汝重生后,能不慎欤?
呜呼荷兰!万物盛衰,皆有其时,吾自深知,而临风涕零,不能忘怀者,盖念往昔世交之情。
呜呼哀哉!尚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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