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吴策力(微博)

　　波俄赛前球迷斗殴，规模大得几可命名为“华沙之战”。外电报道说，一群醉酒的波兰球迷甚至内讧。正是这些杀得眼红的明证，使素来胆大包天的博彩公司不敢造次，开出赔率变动迷离。果然，最终拼出1∶1这个差不多有一亿人猜中的结果。

　　东欧体育对战一向神鬼莫测。冰球场上，前捷克斯洛伐克和前苏联的恩怨，几度被搬上荧幕。巴尔干地区科索沃和波斯尼亚居民在饮食上的差异，使得他们不自觉以肮脏等意向形容另外一个族群，而产生除之而后快的冲动。2009年澳网(微博)期间，两国网球选手的拥趸场外激战起来。本来，网球发展到亚洲，赛场上已有观众赤膊高喊“雄起”了，但这些更离谱的干戈，让尊崇优雅的网球先驱七窍生烟。

　　华沙的城市箴言是：她蔑视暴风雨。你无需系统学习波兰历史，仅此一句，就能领略到几百年间离散战乱的凄凉。1312年波兰大公罗凯提克再度统一国家时，为了验证居民的民族属性，他曾将众人聚集在一处。每个人都得说波兰语的绕口令，那些说得不过关的人，立刻身首异处。

　　曼德拉当年深思熟虑，“如果我不把仇恨扔在脑后，就等于没有走出那间囚室。”这种理念之下，南非短短的十几年间得以确立文明国家地位。然而，五百年乃有圣人出。如曼德拉这样看得开，放眼东欧甚至整个世界，又有几人？恩怨反复纠缠，彻底将平常生活卷入了过去的历史。在多部有关波兰人的著作中都谈到，波兰人是好客、热情的民族；然而作者们都注意到，这一切都不包括对俄罗斯人。一个波兰人可能会说他喜欢俄罗斯人——生吃的时候不放盐就更好了。至于俄罗斯人对待波兰人，不提也罢。

　　在地球的另一边，同一天日本队和澳大利亚鏖战世界杯预赛。补时最后时刻，本田圭佑赢得任意球。就在他筹划最后一击时，裁判直接鸣哨宣布结束。瞬时，本田脸上浮现出笑容。过去二十年来，我很少看到日本球迷打架，或日本队因比赛之外的因素受到影响。即便是至关重要的误判、不利判罚，他们也只是报以这种服用奇淫合欢散般的微笑。我们的足球和他们的足球，这么近，那么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