扬子晚报特派记者 张昊

　　波兰1944，正如南京1937。

　　作为来自南京的记者，我无法绕开这段历史，更要正视他。在波兰华沙的街头，随处可见与抗战有关的纪念碑和雕塑件。老城区，矗立着波兰人不愿意提及却不能忘记的历史——华沙起义纪念碑。站在这里，即便你是一个外国人，也能感受到波兰人对于这段历史的复杂感情。在苏联红军的旁观之下，华沙城几乎被德军夷为平地。这里是波兰人的情感纠结地。

　　在二战中，波兰人受到的伤害最大，他们第一个被德军占领，无数次被德军轰炸。死亡700万人，对于这个欧洲国度来说，已经是最惨烈的代价了。所以，波兰人似乎不太愿意主动提及这段历史，在他们坚强独立的性格背后，是一种不愿被伤害的脆弱。漫步华沙街头，随时都可以看到与战争有关的片段，而华沙起义是被浓墨重写的。

　　1944年8月1日到10月2日，在苏联红军已打到华沙城下的时候，几万名国家军士兵在数十万华沙居民的支持下举行了解放华沙的武装起义。他们向守城的德军展开了攻势，一度夺取了整个城区。恼羞成怒的德军在飞机、大炮的掩护下向起义者全力反扑。由于力量对比悬殊，起义者奋战了63天，2万多名起义者战死，5000多人失踪，18万多华沙市民丧生，16万多人被驱赶到集中营，35万多人无家可归……一系列数字记录了波兰历史上最惨烈的一页。 

　　为了纪念这一历史，华沙在位于克拉辛斯基公园东侧建立了华沙起义纪念碑。立柱的上端有代表1944年华沙起义的“战斗波兰之锚”和象征着公正的天秤浮雕，下端则刻有阵亡的起义者之名。站在雕像前，聆听导游说起的那段不堪回首的历史，不由得让人感到心酸。

　　之所以说这段历史不堪回首，是因为波兰人认为，在华沙起义的时候，如果苏联红军能向他们伸出援助之手，其结果可能就不同了。

　　时光回放至1944年8月之前。当时，苏军反攻德国纳粹的战线已经推进到波兰境内。这年元旦，流亡伦敦的波兰政府授权波兰地下军领导人举行华沙起义。苏联电台也一直敦促波兰人民发动起义，以配合苏军的反攻。苏联方面承诺，将对起义部队提供军事援助。1944年8月1日，华沙起义爆发，全城近百万人参加了战斗。华沙起义军呼吁近现咫尺的苏军给予支援。因为沟通出现问题，苏联方面承诺的军事援助并未兑现。

　　当时，苏联红军中有一个3000人的波兰军团，司令员是波兰人贝宁格。眼看着华沙沦陷在即，贝宁格带着手下3000名战士奔赴华沙，结果全军覆没。孤立无援的华沙起义者最终被德军打败。3个月后，苏军以解放者身份进入华沙。此时，华沙已是一片废墟。

　　因为这一段历史，如今的波兰人对俄罗斯人有着一种非常复杂的感情。不巧的是，在本届欧洲杯上，波兰队还与俄罗斯队分在了同一个小组，昨天的比赛前双方球迷果然又起冲突。有时候，越不想面对的对手，却越是躲不开，或许这就是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