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时报特约体育评论员 郑晓蔚
每隔两年,我就要开始引吭讴歌,向世界杯发贺电,向欧洲杯祝酒。经常有朋友问我更爱哪个杯?对此,我的回答异常坚定,我更爱以E字母打头的E罩杯——欧洲杯。
每一届欧洲杯,都是一次对像自来水一般流失青春的复盘与清帐 。当你的心灵再次被燃尽的记忆的烟屁股烫伤,回首大好青春,向时间老人告饶的心都有。
下面,是生于上世纪80年代初段的我的欧洲杯纪元故事。
2000年,我刚刚得知欧洲杯和世界杯的观赏性不分先后。当时正头顶高考压力(那时高考在七月,不像现在这么人性化,还能让考生在欧洲杯前就结束高考),在体育课被全盘抹去的情况下埋头抱啃书本。一位好哥们因模拟考发挥失常不堪老师责骂愤然出走校园。后来,我们在街边一处报亭找到他。他正翻阅一份晚报,分我一张,说:“上面有你喜欢的欧洲杯新闻。”新闻讲的是西班牙队最后6分钟的逆转。我从中认识了绝地反击的阿方索,以及时任西班牙主帅的卡马乔。我还记住了卡帅在伤停补时阶段球队依然落后时安慰队员的那句话:“我们还有时间。”从此,我对这样一位为弟子分忧的教练抱有好感——即便他最后成了中国男足主帅。
2004年,我在一家报社供职。22岁的我像个亢奋的陀螺,每晚打包几碟牛肉、酱肘,去朋友的出租屋内喝酒看球。如今,这样不管不顾的场景已“不可逆”。兄弟们基本都乔迁新居,整洁光滑的木地板已不容许我们放肆糟蹋。
2008年,我北漂到皇城根下一家报馆,遇到了可以为我的心智下指导棋的朋友。一位专栏作家在给我喂食的稿件中唏嘘:“我等已婚男,打着哈欠看球,还得把电视开到无声。两个小时后,小青年们春梦留痕,我等又得挣扎起来,送女儿去幼儿园。唉,大概环球中年丈夫都同此凉热吧。”
我读后不禁酸楚,生发浩叹:“其实做个单身青年挺快乐。最起码可以在欧洲杯期间敞着音量吵闹看球。但四年后呢 ?我也许同样会为了照顾爱妻休息,和这位仁兄一样,将电视音量压至最低;二十四年后呢?我也许会为了使儿子安心备战高考,将电视画面都隔离了,只是躺在床上在脑海里幻想美妙的进球;四十四年后呢?也许我已经不再关注欧洲杯,只考虑今晚能否瞒着老婆喝上两杯。”
我总结道:“欧洲杯的进球姿势,永远脱离不出那几种;而不断变换的,是我们看球的姿势。”
2012年,我结婚了,正式告别单身看球的黄金时代。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