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立忠

　　旌旆逶迤绿茵间，抽取腰间剑，拔取匣中箭，2012年的这个炎热夏天，欧洲杯烽火渐连天。

　　两支祖上面南背北过的球队，为捍卫昔日的荣光，为建立新的霸业，在小组赛中又厮杀到了一起。你死我活拼杀的结果，是一家欢乐一家愁：近十六七年来一直风头甚劲的捷克队，兵败如山倒；上一届方风生水起的俄罗斯队，依旧意气风发。

　　捷克队溃败了，体无完肤，这不能不让人扼腕叹息。想当年，这支队伍可是气吞万里如虎。1996年欧洲杯，其一路纵横驰奔冲杀进决赛，遭遇比埃尔霍夫金球绝杀才屈居亚军。2004年欧洲杯，其小组赛战无不胜，只是后来遇到了非要上演神话不可的希腊队，方止步于半决赛。那时节，阵中猛将如云，人才一时鼎盛。

　　然而，风流总被雨打风吹去，却是新陈代谢无法逃避的规律。功勋老帅布吕克纳已挂印而去，内德维德、波博斯基、斯米切尔、博格、扬·科勒、扬库洛夫斯基等黄金一代的名将，也已解甲归田。门神切赫虽勇，怎奈独木难支危厦——— 中场核心罗西基已过巅峰状态，锋线大将巴罗什，更已不再是8年前的那个于万马军中取上将首级如探囊取物的追风少年。人事有代谢，天才不常有。于是，便“落尽梨花，飞尽杨花，春也成憔悴”。

　　不过，在叹息捷克队人才零落时，却又为俄罗斯队高举全攻全守的大纛而欣喜。大纛下的俄罗斯人竟踢得如此从容不迫、美感十足：进攻如水银泻地，进球机会俯拾皆是；防守如铜墙铁壁，飞鸟也难逾。

　　统帅俄罗斯队的荷兰人艾德沃卡特，不但接续了希丁克点石成金的神奇，更是传承了全攻全守宗师米歇尔斯的风流。全攻全守，是一种赏心悦目的战术，是一种风流高格调。自荷兰队1988年欧洲杯藉此登基，它便成了一条通往未来的道路。沿着这样的道路，时有上下求索的浪漫主义者。

　　一味追求功利者，大约很难执着于全攻全守。成绩至上了，难免就会对丑陋高容忍。

　　非天赋异秉者云集，亦不足以支撑全攻全守。荷兰队中，当年倾倒众生的“三剑客”古利特、范·巴斯滕、里杰卡尔德自不必说，其后陆续接班的博格坎普、克鲁伊维特、范尼、西多夫诸人，也都是不世出的人物。而今日俄罗斯阵中，阿尔沙文、日尔科夫、帕夫柳琴科、扎戈耶夫等皆非凡俗之辈。

　　由是观之，全攻全守的出现需要天时地利人和，是可遇而不可求的。荷兰全攻全守的足球基因嫁接于俄罗斯队，漂亮的足球就此呈现，对于我等这般有着根深蒂固全攻全守情结的球迷而言，自然乐见其成。

　　俄罗斯队的华丽能受到命运的褒奖吗？我有些想为其祈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