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故事】  印象中最深刻的一张图片是这样的：一场德甲比赛激战正酣，一方获得了在禁区前主罚任意球的机会，另一方的守门员则手舞足蹈地指挥队员们排人墙，同时，球门后的电视台记者则把话筒伸到守门员嘴边，守门员就这么边指挥边滔滔不绝接受起了记者的采访。

　　这张图片的拍摄时间应该离现在有十几年了，之所以记忆犹新，是因为震撼于图片中人物的敬业、执著和耐心。这种状况可能发生在中超赛场吗？那是不可想象的。

　　虽然袁伟民早就说过“中国足球和媒体是一家人”，但双方似乎一天的蜜月都没过过。在中国足球界看来，媒体的作用就好比一张餐巾纸，用得着的时候就拿过来擦拭一下，用完了就直接扔进垃圾箱。

　　防火防盗防记者，这话并不夸张，我就曾经亲身经历过。2000年3月，当时米卢(微博)的国家队第一次竖旗，在上海嘉定集训，各路记者纷纷前往采访。有一次训练结束，米卢在休息室里接受记者们的采访，采访前，当时的国足领队李晓光还特意嘱咐记者：“球队的很多用品都摆在这里，如果我发现少了什么，你们以后可就别来了。”

　　此后不久，就有记者写出了一篇很能让同行引发同感的文章，名字就叫《像狗一样生存》。

　　投资人和足协对撼的2004年，那个年末，京城下雪，足协门前还是会不时围绕着敬业的记者，上演着“寒门立雪”的好戏。足协的新闻发言人实在看不下去，就出来安抚记者。央视的镜头一打开，这位老师就冲着话筒抒发起了情怀：“俗话说，瑞雪兆丰年，祝愿我们的足球，我们的国家，都能有一个美好的明天。”

　　足协官员一般都黑着脸，如果冲你和颜悦色，那一定是有事情发生。曾经担任国足领队的朱和元一向不苟言笑，有一次从足协出来，则微笑着跟记者打起了招呼。细问之下，朱和元才说出了原委：“我刚掉了一串钥匙，你看见没？”

　　不仅是足协，就是俱乐部的高管也把记者当成餐巾纸。北京国安(微博)的前总经理杨祖武(微博)在那次著名的罢赛事件后，为了争取舆论，第二天就把京城诸家媒体请来，一番倾诉之后，还寒暄道：“耽误了大家的时间，实在是不好意思。”

　　同样一个人，转过天从足协出来，又遇到了同样一群记者，但没说几句就已不耐烦起来：“散散吧散散吧，都在这围着干吗呢？”这脸，是不是也变得太快了？

　　(郭奋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