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饭

　　老布率国奥“返乡”，奚志康做东请吃个饭，叙旧来哉，一片祥和景象。其实也没太大的文章，就好比你去跟客户谈广告也免不了找个饭店。边吃边谈，中国人的习惯。

　　我们关心的是，他们谈了什么？

　　跟去年不同的是，老布和奚志康其实都算晋升了一个级别，面前的形势发生了变化。所谓的“上下级”已然失去了可靠的维系。在这种情况下，如何处理潜在的矛盾就得讲点艺术了。

　　老布先发话，算是明确提了点“要求”。事实上他处境多少是尴尬的：由于匆忙集训，不知何故又没凑满人数，而踢球凑不满人数是最不能接受的，如何分组对抗，难道找路边的行人，或者随行记者来凑替补阵容？到了上海，计划之中，看着当年的小徒弟们依旧生龙活虎，都算不上是临时起意，老布决定把一干旧将重新招入麾下。

　　说来这也是常规情况，抽调人员么，谁料老布伸手，五个手指全部摊开：那就是要抽调五个人啊！

　　奚志康顿时面露囧色，对他和他的申花队来说，还剩下不到十天的工夫就得打亚冠了，一下抽调五个人，不是主力也是主力替补，这怎么行？亚冠在联赛前，作为主帅的第一次会考，不容闪失。以助手身份多年的“潜伏”，此次总算在帅位上得以扶正，就算老布恩情还在，也难以说服……我帮他想起最近接受采访时，老板朱骏曾这样表态：“今年中超参加亚冠的四支队伍里，一定有一支队伍能进前四。”至于他指的哪个队能进前四，其实也很明显，以我对朱老板的了解，他对除了申花之外的中超球队并没太大兴趣。我很欣赏这样的预测，就像了不起的穆尼里奥也常常有诸如此类的战前分析。吹一个牛，然后努力去实现它，成功人士就是这么过来的。吹牛容易，实现难。而且比穆里尼奥更为轻松的是，朱骏大可以架起二郎腿坐在那边，等着奚志康来帮他达成“夙愿”。

　　奚指导当然明白自己要做什么，取得什么样的成绩才能让他继续呆在这个从历史上来看并不安稳的宝座上。

　　但老布要抽人，直接说不，也绝对不是奚志康的性格。于是就有了这样一顿饭。从记者拍摄的照片上来看，那顿午饭两人都笑容可掬，而实际情况是，这顿饭过后的下午训练课，前晚被“临时”招入国奥的一帮申花队员，又能和另一边的队友做一些配合练习了。原来国奥的训练课，其实就和申花的训练课隔了一张铁丝网。这张可以被抽象谈论的铁丝网因为一顿微妙的午饭而溶解了——至少开了一个大洞，任由两栖球员穿越。两位教练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而王大雷隔着铁丝网，仿佛同时守着两边的大门。

　　双赢，乃至三赢。老布有了面子，奚志康得到了老布的人情单子，球员们也为自己的国字号履历添了一笔，何况也没有失去训练的时间。尽管这几方面的“盈利”依次递减，但能同时保证就已经显得珍贵。

　　收获这样的局面其实也不需要什么智慧，一顿饭就能解决的问题。

　　无论这样的成果保持多久，也无论这样的小算盘是否能彻底解决问题，老布的这顿午餐，我想埋单的人都是值得肯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