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当日巴乔、巴蒂、巴斯滕的退役在打动整个70后球迷的同时,曾打动全中国的“三巴”女性一样,罗纳尔多与足球说再见,瞬间便泪杀了全体80后。我们的传媒渲染“情人节那一天,35岁的罗纳尔多让全世界失恋”;但34岁的劳尔还在进球,在梅斯塔亚,他追平了大他四岁的因扎吉。昔日贝纳布王子的比赛还在继续,独享冠军杯最佳射手正并非遥不可及。
无论告别与坚持,这一周的足球,注定是属于“老年人”的。传奇需要时间沉淀,同样需要漫长的职业生涯发酵,也许这是中国足球注定与传奇无缘的根本原因,那些曾如流星般闪烁于中国足球朦胧希望中的所谓希望之星,他们的职业生涯如此短暂,短暂到未过而立,就已然衰老,这让我们在怀念罗纳尔多的时候,感慨在过去30年,甚至更大的时间跨度里,令我们怀念的中国球员却如此罕见。“年龄门”,又见“年龄门”。从董芳霄到张丹、张昊,都成了涉嫌者,中国体育的年龄造假模式正从零售向批发转变,友邦或许惊诧,但任何一个对中国体育略有接触的人,早就习以为常。在强大的中国体育领地,改年龄真的不算什么秘密,唯一不同的是那些靠身体柔韧决胜的项目总是往大里改,而中国足球则从来是从大里往小里改。无关审美,关乎的是利益。
中国足协在梧州基地组织的骨龄测试中再传笑料无数,从身份证上看十四五岁的孩子长出浓密的胡子,或许可以理解为拜我们强悍的食品所致,但有参加测试的球员说错母亲的名字,现场拍照是光头,但参加测试时竟有十厘米的浓郁黑发,显然就远远超过常人的逻辑了。
或许有一万个阻碍中国足球正常发展的原因,但因利益驱动(基层青少年队的成绩,直接与教练的收入挂钩,一定程度上影响地方体育部门官僚的仕途前景),选择以大打小,并且代代相传、坚持不懈,并且敢于一直打到世青赛的舞台,绝对是最重要的原因之一。
即使是信息越来越公开的今天,依旧有不少媒体与球迷感慨中国不缺天才球员,缺的是成长的环境,他们的论据是很多中国球员在青少年队曾表现非常优异。在我的记忆中,似乎没有过与罗纳尔多同时被认为将是未来之星的中国球员,但我们有李HJ和邓LJ(他们都在疯狂地改年龄,必要再宣传他们的“光辉史绩”),曾几何时,被认为是与巴斯滕和皮耶罗一样,拥有远大前程的球员,但当巴斯滕叱咤江湖之时,改小了7岁的李HJ在理论年龄不到30岁时已在辽机股份队踢业余波,发挥余热为女足陪练了;而当皮耶罗享受悠长的职业生涯时,改小了5岁,并且后来反复更改年龄的邓LJ迅速淡出视线。他们并不是孤独的,我随便就可以再举出谢YX、于GW、曲SQ、李XP、李T、陈T等所谓球星……
2000年越南亚少赛,高洪波率领的国少队2比3负于越南、1比7惨败于日本,当时有人说那是中国足球史的耻辱时刻,但我倒觉得那是中国青少年球队近二三十年来为数不多的干净时刻,因为那是一支基本清洗掉了超龄“大哥”的真正少年队。即使从面子上说,也好过1983年墨西哥世青赛上,以李华筠为代表的一帮成年球员让阿根廷青年队收拾了个5比0。
当劣币驱逐良币,一切的公平、规律、健康,丧失了苟活之空间。别说中国足球人才本就凋零,就算偶尔有些天才,又如何能在这残酷的生物链中坚持到职业生涯的到来?这样的土壤,注定不会产生香川真司、本田圭佑那样的球星,更不会出现罗纳尔多和劳尔这等传奇。
最后,有必要向依旧在战斗的劳尔祝贺,这一周,他失去了一位伟大的前队友——罗纳尔多,但收获了另一位“伟大”的现队友,一个叫蒿俊闵的中国球员在欧冠比赛中得到了四分钟出场时间,并且完成了中国球员在欧冠淘汰赛中的第一次射门,OMG,他还得到了劳尔的一次拥抱。就这一点事,竟成了昨天某些中国媒体的足球版面的头条,这不得不让我感慨一些媒体已被中国足球逼到了没脸没皮的境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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