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 雷

　　连着好几个晚上，夜班上得不那么安生。

　　到了八九点钟，总会有同行打来电话，互通有无，谈论一下今天圈子里又在传说些什么，话题多半是“××的手机打不通了……”就在写这篇专栏之时，又接了三五通电话，依然绕不过这个话题，甚至更有律师朋友来电，在支持足坛打假的同时，却直言觉得整个风暴中似乎存在不按法办事的疑点。

　　似乎时针又回拨到了扫赌反黑刚开始的那一阵子。任何一位曾经身处足球圈的人士，哪怕从这潭浑水中抽身多年，只要手机关机或是暂转秘书台，势必会引来媒体界的一阵猜测和骚动，进而以“失踪”、“涉嫌协查”的口吻见诸报端。只不过，彼时涉及的上海足坛人士数量不多，仅有的一两位有些名气者，也都在被不幸曝光后不久又低调地重返正常生活。

　　但这次却不同了，几位不幸涉嫌北上沈阳“喝咖啡”的前球员，都曾是混得有头有脸的国脚级明星，申思、祁宏二人更可以称得上是上海滩足球的旗帜性人物。申思斯文而精明、祁宏乖巧而内敛，比起江湖气更重、也男人味更浓的范志毅这位另类大佬，他俩与上海这座城市一直津津乐道的海派精神更为匹配，前者的技术、后者的灵气，也一直是上海足球秉信的传统特色。

　　申思、祁宏，外加前卫的谢晖、孤傲的朱琪、俊朗的吴承瑛，当年并称“申花五小龙”，这也是职业足球在上海制造的第一批偶像。还记得当年申花基地外、江湾体育场的大石柱上，凡是人手可及的高度范围内，四处刻着“×××我爱你”、“××你最棒”的语句，主语当属这五小龙最多。当年的基地和石柱早已无从寻找，但这些青春的回忆却留在了很多上海人的心中。当现今传出关于申思和祁宏的黑色消息，这的确会让很多人一时间难以接受，陀螺停下了，猛然间醒来，才发现青春梦已老，甚至在灰色中带着些许不堪。

　　现在还无法为申思和祁宏——甚至是那整整几代足球人——定性。兴许他们会回来，悄然无声地回归正常。兴许他们会换上一件马甲登上CCTV的镜头。偶像不是道德圣人。他们之所以成为偶像，只是因为球技，那么曾经带给你我的那份美丽的回忆，其实仍真实存在。至于那些可能成立的错误，权当是一个教训，它告诉所有人，这个世界上除了金钱以外，还有更多值得我们去追求的，比如信仰和理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