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9年9月，成都五牛主场对太阳神，裁判刘庆伟在一个争议时三易其判，赛后引发了球迷游行抗议，现场人数逾万。10年之后的9月，海利丰在四川大学体育场对阵主队，同样是次级联赛，观众人数不足400。只有一面有看台，没有电视转播，这就是杜允琪在《焦点访谈》中说的海利丰“自杀”的大背景：无人关注，“自娱自乐”。杜允琪让杜斌上场时比分已是3比0，为了打出4球的大球，他告诉队友不惜自射本方大门。

　　不幸的是，一度调侃成都谢菲联打假球都打不好的前海利丰领队刘红伟也没有想到，他曾经的麾下三脚吊射，无一得手。结果，3比0赢球的海利丰如丧考妣，杜允琪说他赛后痛斥杜斌“不会办事”。他告诉领队王守业“拿下”杜斌，并说，“没见过这样踢球的，球队坏就坏在这人身上！”杜允琪同时承认，他下的本方赢球的6万，然后把因此赢的8万都投在最后时段的大球盘上去。

　　但在几个月前，故事是这样的：领队王守业说，他不知道什么是大球；杜斌、蔡晟都在说，指责海利丰吊射本方大门的媒体都在胡编乱造……如果不是警方工作得力，他们甚至可能要出来打官司维护名誉了。警方的调查结果表明，中国职业球员的水平很低，但没有低到因场地不平丧失前庭器官感觉，从而对方向产生错觉。这个符合逻辑的调查结果，让当初为了捍卫海利丰“名誉”的五毛党尴尬不已。在1998年魏群帮许辉打架、2006年余东风酒后驾车、2009年罗德里格斯染黄被拘、实德系关联关系通通被直接见报的这个城市，如此昭彰地吊射，实在让人怀疑他们的初衷。也许，海利丰本来就不想玩了。

　　一般而言，电视节目中讲话者省去的口语部分，都要在字幕中用括号填完整，便于给观众交代清楚。杜斌说，“我知道的，每年至少踢三四场”，从语义连贯是三四场“假球”，但他的确没有说这两个字。从无字句处看电视，海利丰每年至少踢的三四场究竟是真球还是假球，值得观众深思。

　　凡事都是有逻辑的———如果最后时刻要对自己的球门开炮，那一定是非同寻常的利益驱动，而不是发疯。这是逻辑的第一步。逻辑的延伸下去，杜允琪说的6万块原始投入和随后产生的8万块“收益”，会不会把一支球队逼上梁山？换言之，就像当初大家怀疑王珀只为了20万就卖身给了广药一样，这几万块是不是太少了？如果老板都只下了6万，那球员分多少？300还是500？如果真的是6万，那海利丰的球员也不用害怕了，自己凑6万，就可以从董事长的盛怒中拯救职业生涯了。这是相当可怕的，读者看到区区6万，会不自觉地认为低估了人民币币值，甚至可能加入到要求我们货币贬值的阴谋中来。

　　但6万块也可能是个真数字，因为奇迹总是存在的。24日，媒体报道，河南籍犯罪嫌疑人夏关东交代，他结识了一个网友，此人要求他在漳州杀某人，事后付6万，夏关东当即表示同意，后因参与杀人被抓。让人感到不可思议的是，他还不断问民警是否会被判死刑。而且，夏关东和这个网友从未谋面，杀人后也没有拿到一分钱。

　　这条新闻来得太晚，可能让海利丰后悔。早知道这样，他们不如坚持是场地太烂好了。 (吴策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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