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 饭

　　几个月前一次在天山西路上忽然听到了女孩的尖叫声，竖起了耳朵要去发现那个尖叫者在哪儿？尖叫之后是一句英文，“what are you stupid doing？”说话者也就从天而降，是一个中国姑娘，英文说得溜，怒斥着一个正欲“逃跑”的面目憨厚的老外。这一幕真逗，当即保存。

　　“What are you stupid doing？”这句英语的语法有点新鲜感。用来吼吼圈内打黑打得有点儿轰动了的中国足球，爱中有恨，也挺合适。

　　遇到一位素质不错、见面愿意让我喊大哥的家伙跟我说起足球，我说着打黑过程中值得玩味的几个桥段，他大惊：“你还在关心这些啊。我现在从不看中国足球。”

　　像我这种中超球迷，脸皮也很厚了，忙说是的是的，看了很多年，有点放不下。

　　这是真话。从1994年开始看甲A，看申花，即便现在的申花有点儿奸人当道贤人危的景况，联赛更是阴谋论盛行、混乱不堪，但我还看。这就叫感情，从我发育就有了这看球习惯。服侍了一年的阿姨年底你还愿意包个红包给人家呢，这也是感情。看球基本算是感情范畴的事情。看了那么多年连小罗我也看顺眼了，感情。只不过对中国足球感情更深，没办法，脚下的土地，我们的邻居，跟我有关系。

　　多年前，我看到黄章晋先生的一句话：“一个民族的落后首先是其精英的落后，而其精英落后最显著的标志就是他们经常指责人民的落后。” 话有点绕，腔调却很好，为我们勾勒出一种复杂的生态。现在的球迷俨然个个都是精英，球员们只有挨骂的份儿，但你光说球员如何如何，这一方沃土里面谁也不是单纯的个体，你一脖子看上去黑乎乎的不也说明你身边的人也不爱卫生嘛，不然怎么容得下你。国家队是否值得臭骂是一回事，你去臭骂他们我也可以理解为另一回事。至于你臭骂的内容当然是第三件事……我要改一下黄先生的名言：“一个国家足球的落后首先是其球迷的落后，而其球迷落后最显著的标志就是他们经常指责国家队的落后。”

　　单位里德高望重的校对老师跟我说过这样的话：你用真心对人家好，一般也能得到真心的。大多数球迷都抱着“看国足可耻”的态度，你让国足情何以堪。国足是臭，但我衷心希望他们有一天能成香饽饽，因而还在动用我那一汪单纯的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