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原专栏】
著名成人专栏作家
黑幕为全运会增色。要是没这些破事,我还真记不住全运会。
黑夜给了我黑色的眼睛,我却用它来骗取稿费,嗯,乡愁是一方小小的邮票,黑幕是一方小小的支票。
我爱校运会
当我敲打这篇专栏时,济南全运会开幕式正在直播中。我没开电视,对于一个连奥运会开幕式都不看的人,全运会开幕式显然不如稿费单来得有魅力。
但我一上网就发现自己错了,这届全运会也许是最好看的一届。还没开赛,上海和香港的自行车选手就被山东保安胖揍了一顿,这显然有助于自行车比赛门票的销售,因为复仇的队员们很有可能在体育馆里上演还牙之战,阁下买的是自行车比赛门票,还随赠垫场的拳击赛,好生划算,倘若女队员也加入战团,罗衫寸断肉光逼人,那更是相当于附送三级片门票了。
前年我去山东,听当地人说他们从不称别人为大哥,因为大哥是武大郎,所以他们都尊称别人作二哥,看来齐鲁之地很是尚武。不过满街都是二哥也不好玩,你二我二他也二,群龙无首终归不好,排序问题还是很重要的,否则山本五十六的55个哥哥怎么区分。
早年我做体育记者时,每逢赛事必写前瞻和看点,本届全运会的看点早已明晰:黑幕。跳水的金牌据说全部内定;而半年前的体操预赛上就开始了潜规则;何雯娜也说床上女王早有人选——既然如此那还何必让一群裁判装模作样地打分,不如全民短信投票,反正我投武藤兰一票。
过去20年间的全运会,我近乎毫无印象。大脑皮层里残剩的几桩,是鳖精教练带着一群女弟子齐刷刷破世界纪录,我最近才知道当年她们吃的不是鳖精,吃的是……寂寞;是罗雪娟指着泳池说不干净,我也知道很不干净……泳池如澡堂,我时常在泳池里遭遇热流,蓦然回首身畔那人正闭着眼吹口哨;是我的广西同乡钟玲输给了“章打结”,含泪结束了运动生涯,其实也不怪裁判……裁判还是很严格的,严格遵守领导指示的。
黑幕为全运会增色。要是没这些破事,我还真记不住全运会。
一个劳民伤财、处处彰显举国体制痼疾的赛会,我不知道缘何会饱受一些官员的恩宠。我看不到竞技之美,只看到人性之丑。有报纸说应该叫“权运会”,这太深沉了。我觉得以后应当办成人体艺术男女混合大赛,叫“全孕会”。播下的是上等精虫,诞出的全是葡萄胎。
我甚至认为全运会在观赏性上还不如我们上学时的校运会。在80年代的满天朝霞里,我们身着白衣蓝裤,发自肺腑地在操场边为班里的选手加油,那个年代何其纯真,何其全民健身。尤其旖旎的是,穿着短裤的女同学挥舞着两道白光呼啸而过,胸前的小玉兔不停耸动着对抗地心引力,我,一个80年代的小胖子,瘫软坐地,完成了人生最初的性启蒙。
大学时看校运会,有个家伙是国家队淘汰下来的三级跳选手,每逢他即将上场,我们就挤过去围观。看他比赛很爽,和一群美女挤来挤去也很爽。
那时的校运会没有黑哨,没有兴奋剂,没有殴斗,而且是各系学生三五成群交流的难得场合,自从大学毕业后,我们就再也没有群交机会了。最重要的是,校运会是放假三天的,若是全运会期间全民放假,我或会弱弱地顶它一下。
校运会给了我们宣泄荷尔蒙的出口,我于是怀念它;全运会给了我写稿养家的素材,所以我也热爱它。黑夜给了我黑色的眼睛,我却用它来骗取稿费,嗯,乡愁是一方小小的邮票,黑幕是一方小小的支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