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冠军”不是中超北京国安的专利,全运会赛场那些溅起的水花里,我们似乎也瞥见了“内定”二字。
袁伟民后,马延平站了出来,中国体坛分外热闹。
被冠军
特约记者/李晓芳
当年,朱自清先生感喟“热闹是他们的,我什么也没有”。现在看来,朱先生当真生不逢时。换在我们这个年代,就连全运会赛场内外活蹦乱跳的各色达人都不吝于跟我们这些凡夫俗子分享热闹,何况荷塘里那些聒噪个没完,生怕名头不响无人得识的蛤蟆。
热闹的确不仅仅是他们的,就像一锅美味汤里的那粒老鼠屎,自己臭不说,还一定要将这种臭弥散到天地间。在我的老家山东,最近就没少这种“热闹”——在此我也借机向我的家乡忏悔,泉城那些凉夜里,我没少将这些“热闹”传达给全国各地的读者。
原本以为“高危”的田径赛场这次会十分“另类”地以清白之身告别全运,可惜那位新晋的百米女飞人不希望这历史性的一幕在济南上演。比拗口的“A瓶检测结果呈外源性表睾酮及睾酮代谢物阳性”更“热闹”的是,当事人“约定俗成”地来一番声泪俱下的喊冤。
济南府毕竟不是包青天坐堂的所在,而即便包公再世,老人家也断不会因为几把鼻涕几把泪就置科学的检测结果于不顾。还好,“终身禁赛”这记警钟来得尚算强劲。当然,它没能强劲到将所有以丑为内核的事物一扫而光的地步。
至少,“女飞人”的头衔没戴几天的王静并不寂寞。足球赛场上,在天津队员追打裁判的150米变速、变向跑项目中,表演飞踹绝技的赵世桐已经在“终身禁赛”的黑名单上供人瞻仰了三个月。
既为热闹,当然不必担忧种类欠缺。嗑药、打裁判之外,“棍脆脆”、“枪脆脆”齐上阵,大有与“楼脆脆”一较高下之势;被淘汰的自行车选手和输掉比赛的柔道选手赖在场中央;浙江和上海的U16足球队将比赛搞成了零射门的倒脚游戏……
看起来,人神共愤的“热闹”依旧是内容丰富、形式多样。然而,比这些略显俗套的花样更猛的是,全运会的地界也与时俱进、也颇为时尚——颤动的跳板、稳固的跳台和那些或大或小的水花之间,“被冠军”若隐若现。
“马鸣”是谁?
对于熟悉跳水的人,“马鸣”并不陌生。原湖南跳水队总教练、熊倪的启蒙教练、已先后参加五届全运会执裁的A级裁判……这些定语不难让官人们找到“马鸣”二字背后的真实姓名:马延平。
再次搬出这些界定语绝无他意,我想说的是,一位无法隐藏真实身份的55岁老同志的话终究是可信的。就像不久前袁伟民那本引起不小波澜的书,曾经位高权重的袁老会信口开河?我不信!
不必再看他人脸色,不必再顾及他人感受,所以,退了休的老同志,总是比较敢讲真话。马延平不到法定退休年龄,但她已不在跳水一线多年,从她嘴里说出的话,应该无限适用于“年老敢言”的定律。
有时候事情就是这么蹊跷,马延平愤然离开本届全运会跳水裁判驻地的第二天,就完全准确地“预测”了此后四枚金牌的归属。更火爆的是,她点名道姓,指出“内定”的始作俑者就是大名鼎鼎的周继红。
面对汹涌的舆论,“见多识广”的周继红淡然表示,预测准确是很正常的。如果周领队的淡然不是伪装的话,那么,我敢肯定,河南安阳那位被3.6亿元的大红包砸中脑门的幸运儿绝对师出“马鸣”门下。
跟王静、赵世桐那样的“大逆不道”不同,对待“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东西,除了我们这些瞪大眼睛的看客,坊间不会有人真正在意。不太恰切的比方,那就好比一个屁,臭过一阵便也了无形迹。
及至后来,更重量级的李桦以及更更重量级的肖天出马表达了对“内定”的无限不屑,我终于明白,周继红的淡然师出有名。
“没有证据,就不能乱说内定”,总局肖天副局长已经给事情一个定论。与其说这个结论让“杞人忧天”的观者多么放松,倒不如说领导同志的“三爆粗口”更让咱老百姓舒心——原来,咱们跟官老爷的差距还不至于别若云泥。
不知道会有多少自感差距不大的幸运儿最终能攀上省部级的高位,但我知道,“被冠军”的鬼影终究不会随着三次粗口而销声匿迹。蹦床之上,奥运冠军何雯娜拿到第五名,蹦床之外,小姑娘一句“我早就知道金牌会属于谁”让人无限遐想。
一幕场景很有趣:两冠军路遇,甲拱手抱拳“久仰久仰”,乙客套还礼“彼此彼此”。好一幅美轮美奂的风景!
他们从全运会走来,他们用另一种方式“诠释”了体育,他们让人们明白,“被冠军”原来不仅仅是京城里那支足球队才有的牛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