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竞

　　9月14日是中国女排从伤心地河内返京的日子，前来首都国际机场接机的媒体记者远远多过10天前送行的规模。不是说媒体记者喜欢败军之将，也不是说中国女排不能输球，哪怕对手是此前不显山不露水的泰国队，但一个时代偶像的彻底坍塌，总会在很多人的心里激起异常汹涌的波澜。

　　有媒体赛后称“压倒中国女排的不是泰山是泰国”，从亚锦赛决赛的表面赛况看，似乎是这么回事儿。但如果深入到表面下面，又会发现真正压垮这支队伍的不是泰国还是“泰山”。

　　尽管科技不断进步，创新时有发生，世界排坛日新月异，但如果能借用那种叫做“时光穿梭机”的东西，让1979年首次夺得亚锦赛冠军的那支中国女排披挂上阵的话，我觉得输球的一定还会是泰国队。

　　这不是什么阿Q精神，而是有事实依据的合理想象。那时的女排基本功扎实，技术细腻，打法灵活多变，有一位苛刻严厉能临危不乱又极富个人魅力的主教练袁伟民，有一群吃苦耐劳能团结协作又能在关键时刻力挽狂澜的可敬的姑娘们。最重要的，这个团队还有一种名为“女排精神”的强大力量，支持着一支队伍风雨无阻地不断成长，支撑着一个民族从迷茫和失落中一步步走向强大和自信。

　　所以，有着优秀传统的中国女排会输球但绝不会被打垮，“女排精神”也作为专用名词被永载中国体育史册。

　　但这种传统和习惯却在2009年戛然而止。除了那身依稀未变的队服，中国女排更像是我们熟悉的其他队伍——男足、女足、男篮或者女篮，或输或赢，都无法摆脱平庸的感觉。

　　中国女排怎么了？为什么昔日的全面快速荡然无存？为什么扎实的基本功全都还给了老女排？为什么地方队的“小诸葛”蔡斌到了国家队竟成了自乱阵脚的“臭皮匠”？

　　所有萦绕脑海的为什么在迫切地等待着答案，所有人都急着想为女排搬走那座“泰山”。但蔡斌赛后的解释如同他在球场上的指挥一样不着边际，先赢一局后丢三局的输法竟然被他用轻敌来搪塞，排管中心更是没有人肯站出来直面问号。或许他们还没有想出比较容易让公众接受的答案，或者来得太快太突然太残酷的现实让他们有些束手无策。

　　果真如此，那就请退休在家的袁伟民抽点时间出来给他们讲讲课吧。就从如何坚持“三从一大”、如何实施“魔鬼训练”、如何把张蓉芳训哭、如何让郎平成为“铁榔头”开始，蔡斌一定要坐在第一排，整日电脑耳机不离手的姑娘们不妨使用高科技手段记录下袁指导的话，一遍听不明白，就多听个三五遍。

　　时代在变，观念在变，手段在变，打法也在变，但袁指导一定会告诉他们，有一样东西永远不会变，那就是：付出不一定会得到，但不付出绝对得不到。还有一样东西肯定要改变，因为能搬走泰山的目前看来一定不会是蔡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