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颜晓华
常常在娱乐新闻里听闻女明星遭遇撞衫尴尬,但我真正见识“撞衫”,不是范冰冰和舒淇撞衫,不是汤唯和章子怡撞衫,而是上海申花和深圳队两帮大老爷们撞衫,这一撞将比赛撞迟了1个小时。我比较好奇的是那一个小时里现场的球迷都干嘛去了?总不至于用人浪欢迎他们集体更衣吧?
沪深比赛重新开打的时候,南京奥体三万人多人集体高呼“DB”,几个小时后,北京工体近5万人一起大喊“SB”。每逢周末,大江南北,波涛汹涌,其乐融融。我们陶醉在这样的快乐里,用迎接米兰德比百倍的热情迎接北京国安VS山东鲁能。
京鲁之战一票难求。那一夜,似乎没有太多人关心那个跟中国股市一样涨势缓慢的积分榜。都在快乐地爬着,被时代的中超,真正进入一个大娱乐境界。“一切文化内容都心甘情愿地成为娱乐的附庸,毫无怨言!”尼尔·波兹曼的《娱乐至死》从出版以来一直被用来解构这个时代的各个领域。
其实,在中国,足球早就被当成娱乐符号了。只是我觉得,此前的娱乐,多流于恶搞,多针对个体,譬如“天亮了”,譬如“李毅大帝”,譬如“疯狗精神”,譬如“谢亚龙下课”。那样的恶搞,是“被娱乐”,是个案,足球文化和大众心理并没有心甘情愿地接受娱乐的俘虏。那个时候,人们仅仅将中国足球当作痰盂。
但现在不一样了,在多年挣扎与反抗未果后,人们终于学会了“与其不能反抗,不如躺下来享受”。人们心安理得地接受北京国安几轮不胜后仍居榜首;那些行将掉级的城市上空不再飘荡当年“保卫成都”式的悲壮;高洪波的国家队赢不了新加坡和大马都不再有人愤怒,连李大眼都不再骂了。
孙继海接受我的杂志专访时说,“中超不如甲A。”在外飘荡了7年的孙继海OUT了,现在的中超,谁还管行不行?重要的是娱乐不娱乐,大家在一个均贫富的战壕里编织着各自的目标和乐子,过程甚于结果。今天的中超球市真的很旺,像快女一样被莫名地关注,成了一个全民欢场。所以,我才说,一个真正的大娱乐时代到来了。
大娱乐时代,申花凋零没关系,重要的是朱骏真的进球了,他曾攻破的大马国奥大门,高洪波的国家都攻不破;大娱乐时代,前几年羞于被称为足球宝贝的女孩们又开始粉墨登场了。大娱乐时代,朱广沪和李毅师徒俩绕了半个中国突然聚首浐灞,相拥长叹十年生死两茫茫。
当然,给予这个娱乐时代最大贡献的还是皇城根下的北京国安。罗宁让朱骏不再寂寞,他开始在各种场合发表自己对于足球的真知灼见,以至于国安无论几场不胜,大家都觉得他们一样会夺冠。连CCTV的记者都可以问山东教练,“你怎么看国安内定夺冠说?”而图拨的回答是“挺好”。
“工体圈”的夜店是北京最著名的娱乐场所,现在最著名的夜店不是CocoBanana,不是BABYFACE,不是MIX,而是北京国安主场比赛时的工体,京骂、荧光棒和绿色球迷衫共长天一色,构成最大最欢的夜场。
不要看不起北京国安,就像不要看不起曾哥。
有多少人看快女是为了看曾轶可如何被淘汰,但也有多少人真的喜欢绵羊音;有多少人关注中超是想看北京国安怎样“被夺冠”,但也有多少国安球迷是真的热爱这支队伍。或者,他们爱的不是这个球队,是自己娱乐中超的心情。
娱乐还是被娱乐,说不清。尼尔·波兹曼在《娱乐至死》中真正要说的是,“这样娱乐的结果是我们成了一个娱乐至死的物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