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球暴力，已经成为中国足球的常规。上周的中甲联赛，南昌队在客场沈阳挑战辽足，南昌队的一名年轻守门员因为不满当地球迷的谩骂而踢烂了替补席的挡板，此举又反过来更加激起了球迷的不满，结果当地警方留下了南昌这名守门员程晓鹏，后来还准备以损坏公物、挑起群情有可能引发群体性事件、危及公共安全为由对他实施治安拘留。后来比赛监督一看这架势马上电告中国足协，由中国足协出面协调才领出了程晓鹏。有人说：如果沈阳警方真的治安拘留了一名足球运动员，估计国际足联马上会制裁中国足球。我看其实未必。

　　不过，国际足联一直坚持足球的行规管理，最不希望看见其他权威介入足球。国际足联虽然每每需要警方来帮助维持足球比赛的秩序，但足球场上的仲裁、处理足球界的冲突，权威则一直留给自己。这其实遵守的是欧洲中世纪以来的行会自治传统，自家的事情自己管。自己管好自己的事，别人就没有理由插手。

　　可惜，中国足协在这种制度框架中则显得非常别扭。中国缺乏欧洲的行会自治传统，中国足协也非在自治的传统中成长起来的，因此对自律一知半解。如今，中国足协在对付足球暴力的问题上，如同一个“失败国家”，即没有行政和道德的权威来处理自己家门内的事务，需要警方介入。在国外，足协虽然很少行政命令，到在处罚违规者方面则非常严厉。比如不久前小贝回到美国大联盟比赛，半场时和球迷对叫，虽然双方距离很远，只有通过喊话才能彼此听清，根本没有身体接触，但是，大联盟还是马上对小贝进行处罚。你想想看：大联盟是谁？小贝是谁？大联盟的几个俱乐部加起来，才能和小贝的身价相等。小贝是世界级球星，大联盟是末流联赛。但是，大联盟碰上小贝，手一点不软，该罚就罚。这不仅引起足球界的尊重，也赢得了小贝尊重。不久前他还表示，他希望日后投资美国足球、拥有一家大联盟俱乐部。他敢破人家的规矩吗？

　　中国足坛怎么样呢？我看，中国现在的足球暴力，是在几年前开始注定了。2005年在世青赛上，中国青年队当时的大公子董方卓因主教练克劳琛给他的上场时间不多，在兵败后对主教练有身体冲撞的暴力行为，但是，中国足协竟然不作处罚，甚至有领导出来打圆场，说这是责任心的表现。我当时就写文章说，此事一定要严厉处罚，否则中国足球就将进入没有权威的时代，永无宁日。可惜，足协还是任何行动也没有。要知道，青年队的队员，如果以欧洲行会的标准看，属于学徒，权利最小。连这么一个学徒工也不敢处罚，谁还会把你当回事呢？

　　一次两次足球暴力并不奇怪，足球本来就是个有激烈身体冲突的运动，但是，连日不断的暴力，则说明中国足协如同“失败国家”一样，无力管理自己的事务，需要警方介入，比如损害公共场所的设施等等，绝对属于危害公共安全的行为，警察必须要管，绝不能手软，否则中国足协早晚会把中国足坛搞成了个索马里。

　　(薛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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