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者吴策力评述 2001年十强赛中国队对乌兹别克斯坦队主场比赛前一天,沈阳警方围捕了十几名体育记者。当时,由于国家队踩场实行封训,但居然忘记给五里河体育场加上盖子,客观上给无孔不入的记者们提供了爬上附近高楼远眺的机会。不过,英勇的人民警察仍然在国家队的要求下,一一将这些记者擒获。双方争执时有人质问警察,凭什么可以收缴采访证?后者正义凛然,“危害国家安全。”
在危害国家队安全和危害国家安全之间只差了一个字,记者的举止也谈不上什么危害,但中国国家队的核心地位可从中窥斑知豹。日前,朝鲜队成功冲进世界杯后,金永俊等人激动地向朝鲜的“太阳”报喜。他们没有中国同行幸福,实际上在很长的时间内,中国国家队的地位如日中天,本身就是当仁不让的“太阳”。
不幸的是,即便是光彩夺人的太阳,也有遭遇500年一遇的日食的时候。在和巴勒斯坦队比赛时,天津球迷没有为国家队3比1取胜而激动,反倒是嘘起几名北京队队员来。无人能撼动的国家队的比赛,竟然被联赛的京津恩怨给抢了风头,这直接导致国足25日在天津的次战,很少人关心胜负和人员考察问题,转而考虑京津争端是否会再次喧宾夺主。
国家队比赛成为联赛恩怨的配角,此前这种故事也许只有从国际足坛略知一二,只是国际上的前辈们很少被指责为“不爱国”。中国人的熔点实际上是很低的,一个很差的口水剧可能也会让观众要纸巾擦面。而在足球范围,只要是国家队范畴,不要说是成年队了,那怕是国少,国青,为了“国家荣誉”也会倾尽一切。所以,2005世少赛上,加纳队主教练愤怒地控诉中国队动辄倒下抽筋的作派,他们认为这是足球的耻辱,而我们说这是“历史上成绩最好的国少”;杜伊的国奥07年参加沈阳四国赛,几乎每场比赛都有裁判帮忙,但这并不妨碍他参加“爱国”秀……
在一系列此类事情之后,中国队已经远离了足球大舞台。接连两届世界杯预赛无法进入最后阶段,甚至亚洲杯预赛一波三折,极大挫伤了球迷的积极性。京津之间的联赛5万球迷不请自到,而国家队比赛连卖带送才不到2万观众捧场,这已经说明国家队的地位无法和过去相比。在和巴勒斯坦的比赛中,天津球迷有心调侃北京球员,和比赛欠缺吸引力不无关系。一台表演如果主角不能达到预料的水准,观众自娱自乐也未尝不可。发生这样的事情,对国家队而言是一次石破天惊的“日食”,但换在球迷视角就很简单。他们真正不解的问题还有很多,为什么打这样的比赛都要封训?还有,在一个“要骂我也请到体育场来骂”的年代,难道打好领带正襟危坐像参加葬礼一样看球才是“爱国”?
历史上第一次,天津球迷完成了对国家队庄严“光辉”的挑战。没有世界杯、亚洲杯大赛,热身赛对手级别越来越低,这让国家队在国内比赛的票房日渐艰难。此前在联赛中,足协也希望焚烧主队球衣的天津方面能向北京道歉,申花主场踩踏天津球衣,最后也是由球迷协会向天津方面致歉。这个年代,按照美国宪法,连星条旗都保护焚烧它的人,焚烧一个主队球衣又如何了?国家队如何体现威严,还得从自身水平上去找根源。所谓“规劝”、“斥责”、“正告”之类的,没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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