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在鲁能泰山对重庆力帆赛后的新闻发布会上指责裁判,图巴要受罚了。教练员不能在公开场合评论裁判,乃国际足联和中国足协之明文规定,图巴不会不懂。然而,明知不可为之还是为之了,说明图巴确实忍无可忍。
让图巴忍无可忍的是当值裁判的错判、误判吗?应该说,主裁何志彪吹罚的尺度和时机不乏可商榷之处,但并没有出现影响比赛结果的原则性错误。此前比他执法更离谱的裁判多得很,图巴似乎不曾发过这么大的脾气,更未因此而受罚。当然,何志彪与鲁能之间有过 “前科”,他的两次极具争议的点球判罚,先后导致“图家军”2004赛季客场惜败申花和2005赛季主场被实德逼和。只是,即使在何主裁做出这两次争议判罚的当时,图巴的情绪也不像现在这样激动。
显然,图巴的怒火不仅仅是指向裁判的。有人说,如果此役鲁能赢了力帆,裁判再偏,图巴也不会如此计较。这话有理。卫冕冠军在家门口拿不下“副班长”,图巴的脸上的确挂不住。可是,鲁能对力帆乃漫长中超赛季里的一场普通比赛,没赢球图巴自然不爽,不过,恐怕不至于失态到这种程度。毕竟鲁能的积分仍并列榜首,卫冕希望犹在。那么,只能从更大的背景上去找原因了。
这个“更大的背景”,就是堪称鲁能足球史和图巴执教史上一道“分水岭”的“5·20巨港惨案”。在这道“分水岭”之前,鲁能也酿出过输球比分更大的“惨案”,也存在许许多多的问题,但是,人们对它的基本评价一直是正面的、积极的。在最困难的情况下,山东球迷也没有倒过戈。可这一回不同了。鲁能和图巴是真的伤了元气。这次“惨案”和以往历次“惨案”的本质区别,就在于过去的“惨案”无论多惨,都还是可以解释的。其中外战“惨案”均由强于自己的对手制造,从实力、状态、客场条件等方面,能够找出一大堆理由,也容易被球迷接受和谅解。而这一次,所有的借口都变得苍白,皆因他们面对的是一个不能再弱小了的敌手,而且输的是一场输不起的比赛。这就像日前意大利惨败给巴西,郁闷却难言耻辱,因为巴西更强,亦因联合会杯还不是世界杯。假如意大利输给的是圣马力诺或列支敦士登,失掉的是世界杯的出线权,里皮还能张开嘴巴为自己辩解吗?
图巴的愤怒,源自他的困惑。教训再惨重,只要能够痛定思痛,就有机会卷土重来。而图巴最大的痛苦,或许正是他根本弄不明白“5·20惨案”何以发生。人们可以抨击他用兵不当、指挥不力,他也可以说球队阵容不整、体能不济,可对面站的是一群前5场比赛场场溃败的业余球员,即便没人指挥,即便鲁能出场的是11个高迪,带回一场胜利会是一件很难做到的事情吗?
图巴非常清楚“5·20”之战的成败对他、对鲁能意味着什么,难道鲁能的队员们就不知道能否赢下这场比赛对自己意味着什么吗?他们在场上毫无争胜的欲望和斗志,懈怠散漫,不思进取,把中超球队仅有的亚冠出线机会,把鲁能12年辛苦打造的冠军品牌,把家乡球迷的挚爱和激情,轻率地、极其不负责任地毁于一旦。看着“5·20”之后出战中超联赛的鲁能队员们为赢球、为挽回颜面而心急火燎却欲速不达的窘态,怎不令人悲从中来:你们早干什么去了?在印尼,为什么不急、不拼、不努力?
图巴的愤怒和困惑还会继续。近6年来,图巴在这支球队的重建上取得了巨大的成功;遗憾的是,他对组成这支球队的人的改造,是失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