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伟大、史诗、经典和不朽这样的字眼正在日渐贬值的时候,我不知道多年以后,哪怕一年以后,人们将如何回忆起这火箭和湖人的第一场交锋。
洛杉矶的夜空被装点得璀璨夺目,一如不远处好莱坞的灿烂星光。只是NBA季后赛西部半决赛首场,并没有让这座明星城市格外兴奋,或许因为南边传来的猪流感,或许因为这只是西部半决赛,或许因为对手只是火箭。
当比赛还剩两分钟时,我看到湖人场边那些贵得离谱的座席空了大半,甚至比赛还打着,已经有些数千美元席位上的看客自顾自地起立、相互道别了。明星观众们哪里去了?他们早走了,他们来斯台普斯,除了像尼科尔森这样少有的死党,明星们都是来这儿露脸、被人看到的。他们不是来目睹一支不被看好的客队,如何在艰苦卓绝的环境下,夺取了一场伟大的胜利。
所以洛杉矶不会记住这场比赛,尤其不会记住在这场比赛中的姚明。这一场比赛,也确实无法改变这轮对决的势力对比。下一场比赛还会在洛杉矶进行,洛杉矶会期待一场大胜,因为首战更会被认为是对这一众大牌明星们的提醒,正如赛后《洛杉矶时报》的一个标题:“休斯顿,他们制造了不少麻烦”。灾难会来临吗?他们只等待着傲慢的明星们睁开眼睛。
然而这会是姚明职业生涯中一场史诗般的比赛,一场他证明了自我、战胜了自我的比赛。被科比顶到的右膝,正是两年前他重伤之处,CCTV在转播过程中不断回放那个画面,让观众越看越感觉疼痛,我甚至觉得这样的镜头也许不应该如此高频率地重放,尽管那完全属于正常的体育伤患。
姚明痛苦的表情,不知道牵动了多少颗心。当我们被每年一度的火箭季后赛折磨得信心全无,都不敢再寻找希望以免让自己被绝望打击时,他这一次倒下,在火箭一直领先的比赛背景下,似乎是刚萌生的一丝希望,连我们都不敢谈论、不敢触碰的希望,似乎也随着他的倒下而消失了。
很多年后,甚至是一年之后,我们都可能忘记姚明重回赛场后的进程:火箭马上发生了第18次失误,而姚明一个远距离跳投、一次篮下转身强攻,以及4记精准的罚球,让火箭保持了第四节的镇定——常规赛四负湖人,全都是第四节的崩溃。当这支球队最需要领袖的时候,姚明拖着他疼痛的伤腿站了出来。我们肯定会长久地记住,当凯什·琼斯扶着姚明进入通道时,姚明走了两步,坚决不愿意回更衣室接受检查。这种情况下,恐怕大部分职业球员都会要做一个例行检查,也都可能及时在比赛结束前赶回赛场,但姚明选择了坚持。他转身走向赛场时,留下了一个经典的背影。
这是一个上海男人,他绝不是一个靠嗓门和眼神来领袖球队的人,他可能还不是一个能震慑球队的领袖,不过姚明一直是在以自己亲历亲为的朴素方式,来完成他的使命。姚明概括的是一个上海男人的不朽写照。
这个身躯超凡的巨人,事实上是一个南人北相的标准写照。哪怕是得胜离场时,他也相当低调,因为庆贺的时候还远没到来。放眼瞭望,男儿当自强。姚明,纯爷们。
他绝不是一个靠嗓门和眼神来领袖球队的人,他可能还不是一个能震慑球队的领袖,不过姚明一直是在以自己亲历亲为的朴素方式,来完成他的使命。(颜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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