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德里亚诺在巴西国家队比赛结束后,从里约热内卢机场直奔自己昔日居住的贫民窟。
他在叔叔们的房子里睡觉,想也不想那张提前很早就预订好的返回意大利的机票。叔叔家里没有那个在意大利总是出故障的闹钟。一次伟大的懒觉后,阿德里亚诺起床,穿着人字拖和百慕大短裤,贫民窟里到处有他童年时熟悉的笑声。
阿德里亚诺懒洋洋地走在巴西下午的阳光下,看着云雾在里约的群山里飘荡,这是一种久违了的自在感觉。他从伙伴手里接过一瓶接一瓶的啤酒,看到贫民窟房子墙内外斑斓的画作,闻到街巷台阶上熟悉的臭味,又闻到人家房子里飘出的杂碎炖黑豆的醇香。作为一个欧洲职业球员,他应该远离富含动物油脂的黑豆饭,但他现在已经只是阿德里亚诺了,走在自己熟悉的贫民窟里。
一个黑发美女和他走在一起。白天的足球、懒觉、漫步和啤酒,夜晚的音乐、舞蹈和性爱,都是生活里一次次快乐的游戏。阿德里亚诺发现,自己并不抑郁,他不是欧洲人定义的那个精神病人,不要说99%,就是1%的精神病症状也没有。
他遇到昔日旧友,很多人现在都靠贩毒为生。他们热情地接待阿德里亚诺,用贫民窟的俚语告诉这个经常送来豆子、大米和肉的“成功人士”,有些人中流弹死了,就像阿德里亚诺的爸爸,很多年前中过流弹,后来死了,有些伙计进监狱了,还有些失踪了。不过,他们一样快乐,每一天都快乐。
阿德里亚诺去了一个小足球场上搞的舞会,舞会是一个毒贩组织的。阿德里亚诺一边喝啤酒一边跳舞,跳得高兴了,就和美女们厮缠到一起。这些女孩也来自贫民窟,她们野性和自由,美丽自天成。阿德里亚诺在贫民窟快乐了3天,放松了3天。直到他感觉该再来一次伟大的懒觉时,妈妈罗西尔达出现了,把他接回富人区的那套房子里。然后,阿德里亚诺高兴地对巴西媒体宣布说,他希望暂时离开足球。
以上是根据巴西媒体《这是周刊》的调查,笔者对阿德里亚诺在里约消失的3天时间里所作所为的重塑。现代欧亚体育媒体普遍缺乏文学素养,缺乏反全球化的自由精神,导致其读者无法领略到阿德里亚诺里约3日电影般的瑰丽和情趣。任何不符合现代职业工业模范的行为,都承担着被歧视的风险,阿德里亚诺实际很可爱,但也很受害。
在意大利,理解阿德里亚诺的人也是存在的,尽管是极少数。曾为国际米兰服务的心理医生瓦纳沃说:“阿德里亚诺没有精神疾病,他自己说得有道理,他不需要心理医生。他只是一个喜欢逃离和自我放逐的人,遇到困境,他就想到离开,或者是去酒精那里寻求安慰。但你必须尊重他的一些习惯,例如他酗酒,你不能站在反对酗酒的一方,而应该对他说,除了喝酒,还有另外4种办法可以帮助你……即为他增加生活的可能性。这不是简易的办法,但原理很简单。”
在过去的时代,不喜欢欧洲只想回到巴西的球员大有人在,埃德蒙多甚至让佛罗伦萨和他签下带有“狂欢节获得一周假期回巴西”条款的合同。全球化的结果,是巴西球员适应欧陆职业模式的能力提高了,或者说是更多具有这方面能力的巴西球员在欧洲取得了成功。
但阿德里亚诺依旧是那个可爱的土著,脚力像猛兽一般巨大,头脑像驴子一样顽固。很可惜,对欧洲人而言,他在“全球化分工世界”里,最合适的位置不是职业足球俱乐部,而是超市书架上那些倍受喜爱的拉丁美洲作家的畅销小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