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竞报:上一站奥组委

http://sports.sina.com.cn  2008年12月21日09:35  竞报

  我们7年以来言不离奥运,然后有一天奥运会结束了,北京的人们会怎样?

  北四环中路267号,20层高的写字楼被一届奥运会赋予了文物价值。

  第29届奥组委,英文简写BOCOG,总有一天会像第29届奥运会一样隐身于历史的存档里。

  总有一天,奥运大厦会开始拒收或者无处转发寄往奥组委的信函。总有一天,最后一批自称BOCOGER的奥组委员工,会挥别这个荣耀感多过白领感的身份,然后套用网络流行语给自己的MSN签名:麻烦最后一个离开奥组委的人,把灯关掉。

  但奥运会结束,生活还在继续。奥运是点睛的,生活是泛面的;奥运是平地风雷的,生活是平流缓进的;奥运是短期效应最大化的,生活是柴米油盐酱醋茶的;奥运还是累人的,而生活通常是更累人的。

  曾经我们7年以来言不离奥运,然后有一天奥运会没有了,北京的人们会怎么样?

  所谓全球华章和世界盛筵,某种意义上无非是地球表面某处,一座城市和它的邦民的命运刻度。一届奥运会已经、正在并仍将促成的改变,最终还是落实到一个个具体的人的身上。

  2008年的尾声,当媒体不再疯扑奥运题材,但或许却是更好的梳理和量视奥运会对举办城市居民影响的时机,我们跟进了3位前BOCOGER的生活。

  杨学伦,63岁。奥组委的工作经历是他个人职业生涯的终点,但他在奥运会开幕前和闭幕后都没有得到闲暇。对他来说,奥运要么没开始过,要么没结束过。

  蒋唯,27岁。一份2年的奥组委履历,帮她华丽转身,在就业寒冬捧上一个亮闪闪的饭碗。但在新的办公桌上,她还是习惯性地每天打开前同事们的网页,心才又找到归属。

  最小的周静雯在奥运会闭幕时仍不满21岁。作为奥组委管辖下的一名志愿者,她的奥运故事发生在自己职业生涯的原点以前。如今满当当的大三课程让她四脚朝天,记者要不停把她往8月份拉,她才能勉强入戏。她口中的奥运经历,平静、扼要,恍若隔世。

  值得一提的是,他们不是达官显贵,不是明星员工,不是骨干志愿者。这维护了他们作为群体样本的代表性,以及各自故事里浓郁的个人化色彩。

  他们经历了奥运,奥运也经历了他们。

  2008年12月9日,北京预报小雪。

  西四环世纪城小区,杨学伦把自己丢进书房,从下午3点一直坐到夜里2点。这份案头工作叫《广州亚运会青年营总体方案》,200来页的A4纸,他需字字过目。2年后才会付诸实践的草稿文档,在他眼中还显得过于逻辑不清,体态臃肿。晚上9点,工作不得不因饥饿感而中断,杨学伦说,要是夫人在家,他这么搞准要挨骂。

  十里河北京汽车大厦14楼,北汽控股公司会议室,初来乍到的党委宣传部职员蒋唯被介绍给集团各下属单位的新闻通讯员。以后常和您联系,还请多多支持工作。她尚未印出名片,胸前挂着临时工作卡,微笑着和每一张陌生的面孔打招呼。

  北京第二外国语学院金融系,一周里课程最少的星期二,周静雯却一整天没出校门。上午的英语笔译和晚上的危机管理课后,她都把自己留在教室里,啃着一本700多页的英文版《公司理财》。她最近才意识到自己开学以来连睡带玩,再不上点心恐怕期末要挂科了。

  这3个人至今互不相识。尽管在4个月前,他们勉强可算作同事。12月9日是他们各自后奥 运生活中的平 凡一天,此时距北京奥运会开幕,已 过 去123天。

  1.失业倒计时

  据新华社2005年10月9日电,北京市统计局核算处处长魏小真透露,根据北京市“奥运投入与北京经济发展”课题研究结果显示,今后4年,奥运会将累计为北京市提供超过180万个就业岗位。

  看到这条新闻的时候,蒋唯还是华奥星空体育网站的一名编辑。因为自己的大学英语老师就在奥组委任职,她从毕业前就一直托老师帮忙留意奥组委的招聘信息。一方面她希望自己能成为这180万分之一,一方面她又担心当奥运结束,奥组委解散后,自己的日子会突然很不好过。这两点,后来都变成了现实。

  2008年9月17日,蒋唯还是奥组委曲棍球竞赛团队的文秘主管。她白天和未婚夫在崇文区民政局登记结婚,晚上去鸟巢看了残奥会闭幕式。第二天,新娘子失业了。

  要说丝毫没有心理准备那是骗人。自2006年跳槽至奥组委,蒋唯就“百分之九十九的心思在工作上,百分之一用在担心将来上”,而后者的比重不停在增加。奥运会开幕后,对前途的担心差不多占到蒋唯日常精力的两成,要不是赛时忙得昏天暗地,内心会惶恐得多。“刚进奥组委时,领导就安抚大家说,赛后人员安置一直是历届奥运会的重点工作,要我们只管放心。但奥运会开幕后还是没看到正式的办法出台,大家就有点慌,觉得最后即便给一批职位,也不一定够这么多人分,分到也不一定理想。”有些同事之间开玩笑说,奥运会的闭幕倒计时,就是他们的失业倒计时。

  2.就业保障金

  9月18日,蒋唯名义上还领着奥组委的薪水,但已经无事可做。难得去趟委里,填报销单,交个人总结,领一块SWACTH手表。表带的颜色够炫,但她没什么心思把玩。

  北京档案馆如期前来收“作业”。奥组委用过的工作文件和照片,他们全要带走保存。蒋唯和另一个女同事整理出曲棍球团队的所有材料,打包交给档案馆时,把两辆超市里的铝制手推车堆得冒尖。蒋唯盯着手推车,想着这就是自己2年奥组委生涯的全部,心里那种滋味,她不知该叫沉甸甸还是空荡荡。

  在奥运会最忙的时候,蒋唯每天早上5点半就起床。等全天的比赛打完,她可以去球场内的运动员更衣室洗澡,然后在第二天凌晨溜进国际曲联主席的赛场办公室,蜷在沙发上睡觉。

  结果奥运会一结束,生活彻底遭遇休止符,除了吃饭就只剩睡觉了,“一辈子都没这么闲过”。奥组委把每个员工的合同从9月30日续签到10月31日,作为安置工作的缓冲。同时还宣布即将发放“就业保障金”,细则为:在奥组委工作1至2年的,保障金为其2个月工资;工作2至4年的,发放4个月工资。这样,比起奥运会一闭幕自己就失业的最坏打算,蒋唯一下子多了5个月的保障。

  3.梦断公务员

  盼星星盼月亮,电子邮箱终于收到一份《北京奥组委工作人员赛后工作安排实施方案》。10月16日举行公务员专项考试,北京市党政机关为奥组委员工提供职位200个,都是如假包换的“铁饭碗”。

  此前,公务员考试的风声就已在奥组委内部传开,蒋唯买的复习用书比她大四那年准备考研时都多。奥组委的员工基本分为三类:招聘人员、借调人员、实习生。

  需要赛后安置的其实只有大约1000人的招聘人员。和1000人争200个职位,蒋唯觉得这比上千人考一个职位的国家公务员有谱得多。

  但坏消息接踵而至。奥组委公务员专项考试的说明中,明确规定报名者必须具有北京市户口。来自浙江,北漂了4年的蒋唯,连参加考试的资格都没有了。

  蒋唯是在家看到的邮件,对着笔记本屏幕,她半天缓不过神来。得到消息的奥组委老师很快打来电话,蒋唯都不记得对方是怎么安慰自己的。“在奥组委这2年,我再苦再累都没哭过,不管什么事情都觉得很有希望。但这一次打击特别大,自己引以为傲的事业刚刚结束,剩下的唯一一点想法还被剥夺。如果不能考公务员,其他的就业机会我恐怕更难和别人竞争。”

  她终于吃不消,使劲忍了又忍,最后趴在老公肩头大哭不已。

  4.外交青年营

  杨学伦已经好久没走进奥运大厦了,作为主管青年营事务的奥组委文化活动部特聘专家,他的办公地点从今年2月份起就转移到了“营地”——北京101中学。

  像他这样以筹办奥运来给个人职业生涯画上句号的人,在奥组委里并不多,但他们有一个共同点——奥运会闭幕之后,并没有太多的失落感。

  已经退休的乒乓球竞赛主任姚振绪告诉记者,奥运会乒乓球比赛一结束,身边不少同仁都表现得很激动。“国际乒联副主席后来给我发邮件,说最后一项男子单打决赛的颁奖典礼后,她突然觉得一阵伤感。我倒没有这种情绪,第一个想到的还是好好睡一觉。”

  而杨学伦在来奥组委之前已经基本算退休了,“所以心态比较平和乐观,对这届奥运会,也没有一定要让自己追求什么目标。”他们的平静一方面因为没有再就业的压力,一方面也因为大风大浪早就见得多了。

  1975年,杨学伦被派往刚果,此后30年中,他转战非洲、欧洲、美洲的十多个国家,任驻外文化参赞。由于体育工作一般也由使馆里的文化参赞负责,所以杨学伦和奥运不能说没有一点渊源。1993年和2001年北京两次申办奥运,杨学伦分别在突尼斯和加拿大,没少为投票搞外交。

  2006年杨学伦从加拿大功成身退,多年漂在国外,本打算好好看看祖国河山,结果转年就因丰富的外事经验和法语专长(奥运会第一语种为法语)而被奥组委相中。特聘专家虽无固定上下班时间,但加班到深夜也是常有的事。夫人一看老杨的干劲,立即打道重回加拿大。儿子、儿媳和孙女都在那里,比一个整天见不着人的老头子有吸引力多了。

  于是每天 8点 多钟,杨学伦自驾车前往办公地点。他在家只需打理好自己一个人,而出门之后面对的工作,则直接关乎近500个营员。

  他们还都不是一般人。奥林匹克青年营被定义为由年龄16至18岁之间,来自国际奥委会各成员国和地区的青年代表以及国内青年代表组成。“但是每个国家和地区就选1男1女两名营员,你想想来的都是什么人?开营之后我和他们一聊,这个是总统的侄子,那个是财政部长的女儿,年轻人都很有来头,直接通天的。”

  5.转战亚运会

  奥林匹克青年营的时间要比奥运会短,8月6日开营,17日闭营,总共不到2周。杨学伦后来索性住在营房里,事实证明这么做确有必要。

  一天夜里12点,来自3个不同国家的5名营员试图私自外出,体验异国夜生活。门卫当然不会放人,杨学伦接通知赶到门口的时候,几个营里的领导正在用英文苦口婆心地劝导。

  类似的场景杨学伦曾经在头脑中预想过。漫长的青年营筹备期里,他不止一次和身边的同事们说,在营员面前,千万不要认为自己是他们的老师或者领导。“这些人都是王子公主,根本不认这个。在国外尤其西方国家,根本没有谁来‘教育’谁一说,你只能想办法去打动他。”

  杨学伦也理解这些年轻人,在一个新鲜的环境里,总想看到更多。何况他们从小就自由惯了,西方的教育环境里,孩子半夜不归并不是多么十恶不赦的事情。杨学伦把5个营员请进办公室,一打听国籍,基本上都是自己任职过的国家。他很快找到了稳兵之计,侃起他们各自国家的首都特色和职业球队来。

  见小家伙们的情绪逐渐平复,杨学伦态度转硬,现场连线其中一个国家的驻华大使。后者大半夜从熟睡中被吵醒,又听说自己国家的孩子在青年营不守规矩,极为光火,电话里就一顿训斥。其他几个营员看到这场面,顿时不敢再造次。

  成长在不同文化下的500个年轻人,相处十来天贡献了很多有趣的花絮。杨学伦碍于身份,举例并不很多。但不少问题,你不了解当地的背景,就真的十分棘手,难以对症下药。

  30年的多国参赞经历帮了杨学伦,也帮了北京。奥组委的工作合同还没到期,他就又被第16届广州亚组委盯上了。

  亚运会也有青年营,杨学伦虽多在西方国家任职,但对亚洲各国文化亦有所涉猎。现在,亚组委虚席以待,恨不得杨学伦马上就提着行李去广州,而杨学伦则认为大部分的前期工作可以通过电子办公,他没必要这么早就离开北京,双方时不时会在电话里拉锯。

  亚运会青年营的筹备工作,自己究竟参与到什么程度,杨学伦也还在考虑。奥运会已经让他远离了家人1年,如果再把自己交给亚组委,这一别就又是2年。

  杨学伦的第一爱好是钓鱼,加拿大的碧水蓝天常常在他脑中浮现。儿子也不停勾他,“你又不缺钱,过来玩吧,别去干了!”

  6.重走毕业路

  10月17日在北京人才大厦举行的“部分央企、市属国有企业和广州亚组委面向奥组委工作人员双选会”上,共计60家单位放出了1731个职位,比前来投简历的奥组委员工还多。这个供需比在北京招聘会的历史上,即便不是空前的,恐怕也要绝后了。

  但蒋唯进门之后就发现形势并没有想象中乐观。好一点的单位还是要求北京户口,剩余岗位虽数量也不少,但要求都比较苛刻,只要对户口没有硬性要求,蒋唯一律先投再说。甚至不在北京的单位,只要离北京不太远,河北她也投了。

  在这次招聘会上简单面谈过的几家单位中,蒋唯最心仪的还是国家体育总局体育彩票管理中心。一来这是事业单位,各方面都有保障;二来她还是希望自己的工作能和体育有关。

  这段日子里,妈妈从老家打来电话,也是三句不离工作。蒋唯一方面安慰自己,一方面又要安抚家人,同时耳听八方,看奥组委近期会不会再安排一次专场招聘,或者出台新的人员安置政策。

  7.宿舍总动员

  周静雯的4个舍友都是奥运会志愿者,分别去了五棵松场馆群、奥体中心体育馆、王府井励骏酒店,还有一个和周静雯一起被分到奥运村新闻发布厅,每天重复做着搬椅子、擦桌子、递话筒之类的杂活。全员成为奥运会志愿者的宿舍,在二外并不多见。她们几个比较之后觉得,还是陪同贵宾四处参观的志愿者最好命,因为哪里都可以去。

  对这些20出头的女孩子来说,志愿者的一个很大功能,就是满足自己对奥运会的好奇。周静雯和舍友在奥运村里常常私下讨论的话题是,要是有朝一日能把开发布会的这些国家都玩个遍,该有多好。

  12月1日,周静雯常去的校内网上,有人发起投票:奥运会过去了那么久,你最怀念奥运村里的什么?票数最高的选项让人哭笑不得——志愿者和工作人员吃饭的 “社会主义大食堂”。周静雯对员工餐厅也是一片难舍之情,因为有麦当劳,免费的。

  但她实在回忆不起来,在奥运村里经历过什么精彩故事。这可能和她工作内容的单调也有关。采访她的当天,学校宣传栏里的学生奥运摄影作品刚被撤下,“这下只要没人提,自己肯定是不会主动想起当过奥运会志愿者了。”

  蒋唯的情况和周静雯类似。9月27日,残奥会闭幕10天后,她在五棵松篮球馆参加了“难说再见——北京奥组委慰问工作人员及家属演出”,现场有求婚,有眼泪,环绕体育场一圈的电子屏幕不停滚动着数千个BOCOGER的名字。蒋唯找到自己的,拿相机拍了下来。很快,奥组委向每位员工赠送了这场演出的DVD光盘,但蒋唯直到现在也没顾得上拆开包装。她和忙着上课的周静雯、忙着亚运会的杨学伦一样,还来不及停下回味夏天那场高潮,就被推向人生下一站。

  奥运之大,大不过生活。

  8.成长静悄悄

  除了迫近的期末考试,周静雯现在把生活重心全都放在了托福上。金融危机要闹多久谁也不知道,但即便没它捣乱,1年半后金融系的就业形势也未必就很乐观。奥运会志愿者经历对求职简历的增色作用其实有限,何况她不是应届生,“2010年找工作,谁还在乎你是不是奥运会志愿者。”

  所以,干脆还是出国好了。

  如果没去不久前的校园招聘会凑热闹,她的想法或许不会这么坚决。西装革履的招聘者和故作深沉的学长,搞得她心情灰溜溜。“我就很想大哭,我能干什么呀,我什么也干不了!”

  惶惶之中,周静雯度过了21周岁生日。当晚,还处在自我打击和自我否定阶段的她在博客里写道:“从20到21,岁数加1,别的起色加0。从来没对任何一件事有过把握,对考试没把握,对爱情没把握,对理想没把握,忽忽悠悠过了20年。小时候,抓奖妈妈都会抱我去。她说,闺女手壮,老抓大奖。但这次我被自己的未来吓到了。”她于是报了托福,考试日在2009年5月16日。

  至于奥运会对自己的影响,周静雯还说不出所以然。大她6岁的蒋唯则理解得比较深。得知自己无缘公务员考试后,蒋唯很快调整心境,为之后的专场招聘会准备简历。“换作以前,这件事会让我消沉好久。我想这就是奥组委对我的锻炼,人算不如天算,包括奥运会也是这样,发生任何意外,都要有应急预案。”

  10月21日,距离奥组委最后的“管薪日”还剩10天,蒋唯接到了北汽控股公司的入职考试通知。11月14日,“断粮”整整两周后,她在自己的第3个岗位上正式入职。“又是一张白纸重新开始,这份工作我还是门外汉。但我不害怕了,奥运会的工作给了我自信,我觉得以后遇到什么问题都能解决。”

  两年前在奥组委的第一个工作日,蒋唯想来觉得好笑。上午报到,下午就跟着主任,去和北京奥组委执行副主席杨树安以及一名外籍顾问开会,全英文,都是很专业的内容,根本听不懂。回来之后蒋唯连做了几晚噩梦,以后的日子要都这么过,那还让不让人活。

  9.难舍战友录

  去北汽报到的前一天,蒋唯匆忙在奥运大厦给自己办完离职手续。接受老伙伴们的祝福,拿“转单”到不同部门签字,和大学毕业时一样。

  走出戒备森严的大门之前,她让随行的记者多帮她拍一些纪念照。“下一次不知道什么时候再来,来的时候不知道这里还是不是奥组委了。”

  北汽新办公室的环境不错,椅背后面就是落地窗,一低头便尽收首都图书馆的广场全貌。时空的转换突然让人恍然无措的时候,蒋唯会在电脑上登录奥组委“2008战友录”,3000多个注册了ID的前同事,在里面表达喜怒哀愁。这个战友录有一个很拨人心弦的域名——mybocog.cn。

  蒋唯所在的曲棍球竞赛团队中,共有5名招聘人员需要赛后安置。本文发稿时,除蒋唯外的其余4名,工作仍无着落。而目前已经落实新单位的BOCOGER,仅占奥组委千余名招聘人员的不到四成。有人在战友录里留言:脱去奥运的光环,我们到底还剩下什么?我想就只有对奥运一份执著的留恋,一份无奈,一份苦衷。

  蒋唯的一个大学同学兼奥组委同事,这两天刚刚抵达安徽合肥。她和蒋唯在同一场招聘会上寻到了保命饭碗——国家开发银行。听起来很不错,但附加条件是先去地方分行锻炼两年,算是曲线救国了。12月16日晚,买到新手机号的她给蒋唯发来短信:“原号敬请保留,更多精彩北京继续。”

  ……

  镜头拉回到7年前的7月13日。莫斯科,多数中国人不知道电视机里的萨马兰奇在说什么,但他们都听懂了最后那个词:Beijing!

  加拿大,杨学伦和同事停下手头所有工作,在使馆等待宣布结果。他的参赞任期要到2006年才结束,对北京奥运会,他希望自己“赶上多少是多少”。但杨学伦没有料到,自己的工作日程还会一直排到2010。

  北京体育大学某大一女生宿舍,蒋唯感觉整个楼都快要被尖叫震塌。那一晚,她琢磨着自己得和奥运会扯上点关系。但她没想到最后真去了奥组委,也没想到在五棵松的告别晚会上,会有成龙、周华健、李宇春向她的这份工作致谢,致敬。

  方庄小区某住户,才念初中一年级的周静雯坐在沙发上傻傻看着电视。旁边的妈妈一算,2008年女儿刚好读大学,没准能当个志愿者。结果周静雯第二天就成志愿者了,她在学校的组织下,和同学一起在米市大街卖起《北京晨报》的号外。7年之后,奥运村大同小异的几个新闻发布厅和她之前凭空想象的场面相比,多少是无聊了一些。她于是每天都随身背着一本小说打发时间,书名叫《致我们终将逝去的青春》。

  竞报记者李岩/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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