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识一个人很难,例如毛剑卿,如果不是因为他醉酒打人的丑闻,我就不知道他其实也是一个极度自尊、对家庭责任有着强烈担当的年轻人。22岁,当多数这个年龄的城市青年还在扮演着“月光族”、“啃老族”的角色时,毛剑卿想的是如何多挣点钱,为身患癌症的母亲下一次手术作准备。
凌晨五点、酒精、女人、拳头,所有元素都指向一个唯一的终点:这是中国足坛又一出“很黄很暴力”的好戏。我同意这个论断,只不过相同的故事上演得太多,迫使人想从中挖掘出一些新的消费价值来,否则中国足球就真的毫无卖点了。努力的结果是,我发现这出戏的关键词更倾向于“很傻很天真”。
毛剑卿无疑是个“问题青年”,他的问题一是傻,这从他球场上愣头青般的带球硬生生地冲刺就可略见一斑。而那个凌晨,事情的起因其实与他并无多大关系,他却成了冲在最前面的人———当然,这在他看来肯定不是傻,而是“义气”;二是天真,一个厮混在中国足坛连主力都不能绝对保证的球员还敢口口声声称自己是“天才”,还敢说“比赛前不喝酒就找不到灵感”这种不着二五的胡话。他敢情将自己当成了“斗酒诗百篇”的李太白。
如果毛剑卿不是一名职业球员,这种天真并没有什么不好,相反还在可笑中透着一丝可爱。回想我们自己的22岁,也许更天真,更混球。什么年龄才能叫做成熟?因人而异,30岁可能是个大致的分界线,孔子说“30而立”,西人说“如果一个人30岁之前不是左派就是没有良心,30岁以后仍是左派就是没有大脑”。但毛剑卿如果一直这样“斗酒”到30岁,保证他会“死百遍”。
足球运动员最黄金的职业年龄大约就在20至30岁,“天才”如大小罗者也无法抵挡这个生物法则。所以说,每一个从事职业竞技的生命都是一则青春残酷物语,从某种意义上讲不是比谁更“天才”,而是比谁更能战胜年轮的自然规律,将“良心”提前置换成“大脑”,将傻与天真速写为成熟与隐忍。
毛剑卿之所以被刑拘,是因为他拿不出10万元的“私了费”,是因为他有一个时刻需要花钱治疗的母亲。虽然任何原因都无法抵消他打人的过错,但出于最朴素的情感,我愿意看到他能尽快从目前的困境中走出,在保持他那颗纯真的良心时,学会用大脑来面对人生。
颇具意味的是,这个时候最先站出来指责并忠告毛剑卿的人是范志毅———一个球员时代被认为是最火爆脾气、最没有大脑的暴力先锋。人生的无奈就在于此,当你ING时,世界一片懵懂,当你终于看明白了一些事情,已经GAME OVER了。 (傅岳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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