丛鹏：爱与禁药 从潘塔尼到阿姆斯特朗

　　禁药像一块口香糖粘在阿姆斯特朗身上，自从8月23日《队报》打开潘多拉盒子，这浸满口水的禁药口香糖就搞得阿姆斯特朗左右支绌，也折磨着喜爱环法、喜爱自行车的人们。

　　那天，当我看到《队报》指证阿姆斯特朗1999年首夺环法冠军期间服用EPO的报道时，我第一个想到的不是阿姆斯特朗，而是小象潘塔尼。就在那一年，潘塔尼被查出服用禁药，从此，这个总能把明朗心情带给车迷的小象走入了黑暗。

　　去年2月14日，情人节的日子里潘塔尼孤寂地死在一间海滨旅馆中，房间里有大量镇静剂，还留下一张字条，上面写着：“他们只想惩罚我！”字条上还有这样的话：“没人理解我，甚至连自行车界和我的家庭也不理解我。”

　　在潘塔尼因禁药被放逐的日子里他的生活完全毁掉了，他躲避着记者、乡亲、朋友、家人，只有可卡因能舒解他的痛苦，但同时吞噬了他的生命。在偶尔平静的日子里，他说出了自己的心声：“即使你忘记了那个名叫潘塔尼的家伙，我仍然骑在我的自行车上，用力地蹬着，蹬着……骑车、训练并进行比赛是我心中唯一惦念的事。”

　　这样的倾诉让人难以承受，自行车是潘塔尼的生命，在他死掉之前，我们已经要了他的命。

　　阿姆斯特朗比潘塔尼幸运，禁药风波向他袭来的时候，很多人和他在一起，尤其宝贵的是，在最困难的时候，深爱他的女人同意嫁给他。莎瑞克劳有一首歌名为“If It Makes You Happy”，这一句

　　潘塔尼没有这样的幸运，他为他所喜欢的运动做了替罪羊，被喜爱他的人们所抛弃。他所渴望的安慰只能在死后得到，葬礼那一天，家乡小城有4万人为他送葬，这几乎是倾城而出了，家乡的人们没有遗弃他们的儿子。

　　潘塔尼配得上这样的身后荣誉，因为他带给我们的快乐，因为他对自行车无比的热爱。喜爱小象的朋友也不必苛责那些执意惩罚潘塔尼的人和机构，因为社会需要以法律和原则来组织。而我想说的是，原则之上有爱，那才是生活的根。

　　爱与原则会产生矛盾，人世间最痛切的悲剧许多与此相关，也许这就是人的命运吧。第一个服用禁药的人是谁？是亚当！他偷吃了伊甸园里的禁果，为了爱、为了好奇、为了虚荣心，亚当和夏娃因此被逐出乐园，这才有了我们人类和我们的痛苦。人的原罪与禁药有关，因为人是一种不能停止探索、超越的动物，这其中有最好的东西也有最糟的东西。按照一种美好的设想，我们总是想去掉坏的，保留好的，可是，好与坏就像白与黑不可分离，生活总是混乱，但因此美丽。人世间需要包容之心。

　　无论阿姆斯特朗是否服用了禁药，我都会支持他，因为那洒落在路上的无数汗水，因为那年复一年在夏日、群山和大地间的骑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