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薰铉还是杀到了决赛。他已连过中国棋手四关,放曹易,捉曹难,现在最后的希望就是王磊八段了。
一盘棋的较量背后,是多年功力的一时再现,和曹薰铉交手,有过太多的功亏一篑之叹,但只要想想曹薰铉30年胜负才修炼成的真身,就不难理解何为咫尺天涯——没什么可叹的,即便半目小败,却有千里之遥。
王磊是最近国内状态最好的一流棋手,由他来对曹薰铉,于状态,于棋风,都将是一场大戏,尽管最后很可能还是曹快枪大难不死,一如凤凰一样浴火新生。
但还是没理由不寄望于“三石先生”。这三个月来,他先后战胜了武宫正树九段、小林觉九段、曹薰铉九段、王立诚九段、崔明勋八段、胡耀宇七段,这样的战绩不知要多少棋手花费一生的时间才可望达到。
其实早在1997年初,王磊就以怪异的棋风(马晓春称之为下国际象棋)从马妖刀手中夺得霸王头衔,但次年在乐百氏杯和天元战两大赛中和常昊大战十番棋均败北后,王磊突然就陷入低潮。这一方面是他所受打击太大,像天元战他都2比0领先了,结果还是被常昊连胜3局大逆转;另一方面则是,王磊心气较重,落败后他久久难以释怀,从而伤得太深。
在七小龙中,王磊冷峻而孤僻,说是偏执毫不为过。他不声响不张扬,虽也有过和其他同辈一起杯来盏去之时,但最乐于思考、最耐得住寂寞的莫过于他,以前开设“清风专栏”,几位年轻棋手轮流提笔,或散文,或记事,但王磊提笔必有意外之作,至于其棋评,有棋迷说,俨然是一关西大汉在执铜板高唱“大江东去”。“三石先生”骨子里的执拗,性格中的豪气都透过字里行间、黑白交错展露无遗。
棋手大多聪明过人,只要不是太不成器,达到一流水准并非太难,但到了高手层次,积淀愈深,却超越愈难。此际唯有耐得住孤灯作伴的寂寞,忍受得了次次如冷雨浇头的失败重击,方有望熬过瓶颈阶段,感受一番脱胎换骨的涅槃滋味。每次看到王磊形单影只地穿行于棋院,每次看到他默默立于训练室一旁,静静地琢磨着每盘对局,不禁悟出何以在网上总有那么多的棋迷看好他,期待着他。网上高人甚多,真不乏“铁眼”者。
以前老聂被日本人称为“三耳先生”,令他们莫不胆寒,今王磊身扛“三块石头”,征日抗韩,亦不失一条好汉。尽管他一如既往那么低调,那么孤独。★霜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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