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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文:蔡英元
新浪户外10月18日库木库里沙漠讯(蔡英元)驼队队长吐尔逊是一位57岁的维族老人。他1974年参军,80年退伍,此后在祈曼塔格乡担任乡村医生12年。当时这块高原上有接近50000头羊和好几十户人家。吐尔逊既给人看病,也给牲畜看病。88年,他的大女儿由于体弱加上高反,不幸夭折。今天一早,我们跟着吐尔逊去祭扫他大女儿的墓冢。雪山脚下,驼尾在坟头木枝上轻轻颤动。这位老父亲在墓前双膝跪地,默默祈祷。
看完女儿,吐尔逊大夫骑上骆驼走访周边牧民家,履行乡村医生的职责。路上我了解到,原来这位诙谐乐观的老人,默默承受着生活的磨难。他的20多岁的小女儿目前患了骨癌,看病已经花费30万元。他不久前还刚刚带女儿去了北京的307医院。虽然吐尔逊医生是有正式编制的医生,但是家中已然欠下巨债。我们一路唏嘘,随着吐尔逊大夫的骆驼走了十几公里,来到一户维族牧民家。这里有两位兄弟牧养着700头羊,他俩的妻儿都在山下。他们除了有土坯砌就的小屋和羊圈,还有一个“蒙古包”,可以随着羊群迁徙而移动。蒙古包外还有一个太阳能电池板,提供照明等生活用电。
目前若羌羊肉价格大概在每公斤55元,一头羊可以长到35到40公斤,羊皮价格约在400元左右。从经济价值上说,一头活羊的价格至少在1300到1400元之上。羊的出栏期在一年左右,当地人认为一年的“羊娃子肉”最好吃。所以一年放牧700头羊,可赚近百万元。从这个角度说,牧羊人不算贫困。但是如上简单统计不过是理想数据,如果在这高原上大批量收购,一只羊的价格也就在7、800元。毕竟,还有恶劣天气、猛兽袭击和家畜疾病等不可控因素,而且牧羊人承包的这几十亩草场,每年还要交给政府9000元。牧羊人受的苦,不是我们这些城市人所能忍受的。
晚上,穿越队燃起篝火,烤上肉串,请驼工和祈曼塔格乡居民一起联欢。吐尔逊大夫谈起冬不拉,载歌载舞。生活的磨难完全没有让这位可敬的维族老人失去生趣和热情。在吐尔逊老人的感召下,几乎所有队员都跟着维族同胞和祁曼塔格乡的书记曹江涛跳起了新疆舞,熊熊的篝火映得每个人面庞通红、发烫。假如没有音乐和舞蹈,没有火塘和激情,祖祖辈辈在高原荒漠上生活的牧民们,将会失却很多乐趣和欢乐。可能正是因为如此,大西北的少数民族同胞,几乎个个都是歌舞高手。
晚上入眠前,和维族向导艾山聊了许久。艾山在中登协怀柔基地工作好几年,说的一口京片子,是高水平的高山协作。不仅如此,他本人又极有语言天赋,生长在伊犁的哈萨克语言区,父亲是留苏的维族知识分子,从小在团场里的汉语小学长大,学的第一节汉语课是来自干校的江苏高级知识分子教的。由于当时没有教材,一生倍受挫折的江苏老先生,在黑板上写下马致远的《秋思》,抒发着断肠人在天涯的惆怅。正是由于这种种机缘,让艾山精通汉语、维语、俄语、哈萨克语等语言,而他又有一把好嗓子,属于正点的中国好声音。我们几乎同龄,年轻时都爱听崔健、唐朝、郑钧和黑豹的歌。所以这一晚,艾山就成为了营地里的点唱机,各种语言的经典老歌绕梁不散,享受着大家的耳膜。
艾山的才华让我惊叹,新疆的音乐和历史触动着大家。在大美无言的阿尔金山脚下,人类是微渺的。人生百年,有许多困惑。或许年轻时,知道的越多,困惑也越大。我知道不少人,一方面渴望友爱、喜欢享受生活,一方面又易受利益的蛊惑,热衷用暴力方式去不择手段地实现目的。这本身就是最大的矛盾、最大的悖论。
今晚,我深深感到,无论什么身份、什么职业、什么种族的人,只要是在传递友善和美好,只要是在享受艺术和温情,就是伟大的人。就像这些弹着冬不拉的牧民,他们用墙上挂着的冬不拉,传递着祖祖辈辈的伟大和乐观。而反之,所有推崇暴力、鼓动仇恨的人,都源自卑劣的灵魂。
狭隘的民族主义情绪是可耻的,无论什么民族、大也好,小也罢,都应该朝着友善和融合的方向努力。就像艾山道晚安时说的,我既是维族,也是世界族。我想说,我既是汉族,也是世界族。只有大多数人都这样想了,这颗孤独的星球才有出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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