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风情的杨扬冰心飞扬 冬奥会始终是诱惑(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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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刊记者王游宇

　　摄影/吴为 化妆/笑言

　　东北女人应该是美丽的；

　　东北女人应该会滑冰的；

　　所以，杨扬只是一个典型的东北女子。本来没什么稀奇，只不过，她在成为东北滑得最快的女人同时，也将那一份北方的风情发挥到了极致。

　　这份风情的名字也许叫奥运，2002年的盐湖城，杨扬为中国冬季奥运夺得第一枚金牌，那时的豪迈如今都成为美好的回忆；

　　这份风情的名字也许叫都灵，2004年杨扬重新回到短道速滑队，准备在那里唱一首天鹅之歌，“我比完了都灵，才会真正的心安理得。”30岁的女人，有着别样的了断。

　　这份风情的名字，最终还是叫杨扬。

　　渤海之滨，六月之夕，杨扬坐在海滩上。

　　短道速滑队正在海边的秦皇岛足球学校训练，来了一个月，杨扬只看了两次大海，第一次，海边有一群人正在跳桑巴舞，她远远地看着，但那份热闹不是她的；第二次，她想让海风吹拂一下，检视一下复出一年半的心情。

　　苗条的体型，高挺的鼻子，杨扬在渤海边有一种疲惫的美。

　　“要不是为了都灵奥运已到眼前，我恐怕早就坚持不住了，”杨扬笑着说出这句大实话。

　　对于一个滑冰的东北女人来说，尤其是对杨扬来说，冬季奥运是一个过不去的透惑。

　　1、心事

　　“我姐是一个心事很重的人。”这是杨扬的妹妹杨柯说的。

　　没办法，穷人的孩子早当家，父亲早逝，令杨扬、杨柯和母亲姜帆更为亲近、孝顺和关怀，也是这个大女儿让这个家慢慢地度过艰难时期。

　　有一次妈妈做扁桃腺手术，正是杨扬备战盐湖城奥运时，一开始大家瞒着她，但她后来还是知道了，二话不说，到商场去买了几件大衣给妈妈；

　　妹妹学习生活有什么烦心事，杨扬会每周和妹妹通信；后来妹妹在北京的工作、感情，姐姐都会过问；家里搞

　　这一份“操心劲”，也是典型东北妞的风格；

　　当然，杨扬明白，她的命运，尤其是奥运会的命运，和家人紧密相连。对她来说，自己失利的痛苦倒在其次，让母亲和妹妹为自己牵挂，才是不忍。

　　2002年的盐湖城奥运会，承载了杨家三口人的那么多心事。

　　在盐湖城奥运会上，杨扬率先在1500米上亮相，前六年她都是这项目的第一。而该项目在盐湖城也是第一次被列入奥运项目，本以为是杨扬的囊中之物，中国队也早视其为奥运金牌零的突破口。谁知她输了，只获得第四名。

　　中国队上下一片乌云笼罩。

　　那一年央视没有直播冬奥会，相熟的记者及时向黑龙江传达消息。母亲听到女儿失利的消息，当时就哭了。杨扬在盐湖城也马上想到母亲和妹妹，并打电话告诉母亲：“没事，下面还有机会。”这样，母亲的情绪终于好了一些。

　　几天之后是500米比赛，这本是保加利亚名将拉达诺娃的天下，这位拉达诺娃在世界体坛很有名，冬季奥运滑500，夏季奥运蹬自行车，实力很强，在500米，杨扬以前很难赢拉达诺娃。所以，这次母亲和妹妹的心情忐忑不安。

　　电话铃响，居然一下子没人敢接，后来，母亲还是伸手接了，一听，又哭了，这次半晌说不出话来，最后说了句，“你姐赢了!”

　　杨扬这仗赢得很漂亮。预赛、复赛，一路领先，以内道位置进入决赛，而且在第一个弯道就扬长而去。

　　在圈内有一种说法，就是不能让杨扬领先，否则很难反超。

　　果然，这一次，杨扬坚决地把所有的对手都甩在身后，最后以44秒187得冠。

　　中国冬季奥运终于迎来金光，杨扬终于成为奥运冠军女郎。

　　“从电视上看，我姐拿冠军后，表情很沉重，没有那种欣喜若狂的发泄，”杨柯分析道，“她那天后来打电话给我们，还说赢了后，脑子一片真空，不知发生了什么。”

　　杨扬那天冲线后跌到挡板上，成为一个话题，说起来也是操心惹的事，因为她事先和一位摄影记者约好，如果胜利，她就到镜头前摆个POSE；赢了后，杨扬当时想起这个约定，由内道滑到外道去，结果没控制好，就摔了。

　　“其实，在盐湖城，一开始我就感觉颇好。”三年之后回望奥运，大杨扬记忆深刻的有很多事，如得冠后何慧娴在奥运村给她特意包了饺子，后来又到美国朋友家去开了庆功聚会，还包括这样一件事。“赛前，一个美国朋友把我悄悄地带到后台，那里凌乱地放着领奖台，他叫我摸一下冠军台，我也特别小心翼翼地避开亚军和季军奖台，特别虔诚地找到冠军台，摸了一下，又摸了一下。”

　　心事很重的人往住也是一个爱做梦的人。

　　2、失意

　　“我做过这样一个梦：梦里全利卿要把金牌送给我，我不要，我对她说，要拿金牌，我自己去拿。”1998年长野冬奥会归来，杨扬便常常做这样的梦。这种梦很有豪气，但掩抑不住她在长野的伤心。

　　长野是杨扬的第一次奥运会，她领先三位韩国选手，结果在接近终点线时，被判犯规而黯然下场，后来，韩国名将全利卿取得冠军。

　　全利卿是韩国一代名将，长野不但取得女子1000米冠军，还是3000米接力冠军队的主力，而早在1994年挪威利勒哈默尔奥运会上，1000米项目上她也力克中国队的杨阳夺冠，退役后据说还打起了职业

　　长野失利，对于杨扬来说也是刻骨铭心，某种程度上更让她受刺激的是，长野冬奥运是中国队历届收获奖牌最多的一次：6银2铜，杨阳500米和1000米都是亚军，再加上接力，3块银牌，而杨扬只有接力银牌有份。

　　代表团回国后有个欢迎仪式，集体拍照时，杨扬一开始没有受到前排的待遇，手里也没有鲜花。后来，还是当时冬季项目中心主任、现任国家体育总局局长助理肖天发话：“杨扬，到前面来，你才是真正的世界冠军嘛!”

　　杨扬后来是和肖天挤坐在前排中央的位置上合影，那张照片，她从来没去要过，而肖天的那一句话，她也从来没有忘记过。

　　再后来，队里吉林籍选手回长春庆功，偌大的宿舍楼，只有杨扬一人，她还是一个人早早地去训练。在哈尔滨的母亲不放心大女儿，叫小女儿来陪姐姐。

　　但杨柯当时未必能体会姐姐的心境，一天，就在杨扬收拾停当要去上冰时，杨柯说了一句，“姐，奥运会都结束了，你还练个什么劲啊。”

　　杨扬听了，没有回头。直至多年以后，她才告诉记者，当时她听了这话，就哭了。

　　她心中的奥运远远没有结束。

　　那个春天，除了梦见全利卿，她还反复地做另外一个梦：就是在梦里突然发觉自己的银色鸡心项链变成金色。

　　那年紧接着在奥地利举行的世锦赛，杨扬取得了1000米、1500米、个人全能和3000米接力四项冠军。

　　3、金牌

　　如果要算获得世界冠军的数量，杨扬早已是中国第一。就在人们热烈地谈论体操李宁和跳水熊倪的14块世界冠军，或者王楠和邓亚萍的18块世界

　　“在2003年我去美国上学时，我算过，我的世界冠军是54个，后来复出又拿了6块，所以，现在应该是60块。”

　　这60块金块大都放在哈尔滨的老家，估计她们在北京的新居装修好之后，也许会有一个正式的金牌展示柜。在杨扬盐湖城夺冠后，就有一家香港公司曾策划搞一个杨扬金牌展。

　　“其实这也沾我们这项目的光，分得比较细。”说起来杨扬还是很谦虚。

　　也许有点道理，这60枚金牌，有一些是接力冠军，如第一枚就是她在1995年世锦赛的3000米接力冠军，后来世界杯分站也不少，但更多的是正牌世锦赛的金牌。而从1997年起，她连续在世锦赛上拿了6次全能冠军，每届世锦赛都是四五个冠军一起拿，那就是绝对冠军实力了。

　　“但世界冠军不是奥运，我心里明白。”杨扬知道，不管她拿多少世锦赛金牌，即使是全能冠军，60块也顶不上1块奥运金牌。自然更别说什么世界纪录了，现在，杨扬在长野奥运1000米比赛创下的1分31秒991依然是世界纪录，但有谁在乎？

　　成为奥运冠军后，杨扬也可以把盘着的长发散开，展现东北妞的秀美了。

　　“杨扬愈来愈有女人味。”这两年的中国劳伦斯奖颁奖，很多记者都这样感叹，很多衣香鬓影的场合，她都是主角。杨扬现在是中国劳伦斯奖评选冠军委员会初始会员，最近又被选为反兴奋剂委员会委员，各种荣誉接踵而至。除了在体坛上的成就，她的仪态万方，她的言辞得体，她的低调都是得分因素。

　　盐湖城冬奥运上，各国选手选举运动员代表，杨扬也高票当选。杨扬后来向一美国朋友谦虚地说，这是因为她在候选名单上列最后一行，那些运动员图省事，就划了她。但朋友很快也加了一句：“还有，你长得美，大家都记得你这个漂亮的中国女人。”

　　最漂亮的，其实还是冬奥运金牌给杨扬带来的那种自信。这一点，她的好友，也曾是她多年的对手杨阳特别有体会。

　　4、交情

　　“我和大杨扬的交情是在战斗中结成的，所以比较牢靠。”杨阳这么说。

　　这10年来，大小杨阳(扬)是中国冬奥速滑兵团两个很有代表性的人物，说起来，小杨阳虽然比大杨扬年轻两岁，但出道更早，当大杨扬还在哈尔滨苦练时，小杨阳已经是国家集训队一员猛将，并且参加了1994年利勒哈默尔的冬奥会，取得了1000米第五名的成绩。

　　“后来我和大杨扬老是一起比赛，又常常晋决赛，我俩的名字拼音又一样，所以，我们自己选择了在后面加个字母，我随口挑了个S，她挑了A。”

　　这就是杨扬A和杨阳S的由来，不过两人后来成了好朋友，人们就以大杨扬和小杨阳相称。

　　“大杨扬和我不一样，她一直很有主见，当她想练的时候，她比谁练得都要狠，而当她想放松的时候，谁叫她练也没用。”这是和大杨扬成为队友10年以后，小杨阳的真心感叹，“回想以前，我就太听话了，教练、领导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也许小杨阳做的最有主见的一件事就是，她拒绝回长春做吉林队速滑队主教练，选择在国家队做女队助理教练。这样，她和大杨扬还是朝夕相处。

　　这10年来，特别在前五年，中国短道速滑队一直有“四朵金花”之誉，即指大杨扬、小杨阳、王春露和孙丹丹这四人各擅胜场，只是后来大杨扬在1998年长野之后开始脱颖而出。速滑选手互相竞争，互相配合的事是极为正常的事，所以，速滑选手成不了真正的朋友，也很难做到完全反目，只有她们俩的交情有点异数。

　　“其实说起来也简单，在1999年，在世界杯瑞典站，我、大杨扬和韩国人比赛，赛前并没说好如何配合，但韩国人先冲出去了，我马上跟进，而大杨扬很默契，不远不近地跟在后面，压着其它韩国人，当时我就很感谢她这一举动，因为她若想冲上来，韩国人也会跟上来，那局面就乱了。”

　　后来，在最后一圈，小杨阳超过韩国人得冠，她记住了大杨扬的好。

　　“她那次帮了我，我以后也这样帮她，就这样，我们成了很好的战友。”小杨阳现在是大杨扬最好的朋友。而且，这次成为助教，杨扬的成功与否，多多少少给她俩的交情会添些色彩， “我以队员身份参加了三届奥运会，也够了。这次是大杨扬的第三次奥运了。”

　　几次奥运其实不重要，女人的交情也是一种神话，对小杨阳来说，有一种遗憾挥之不去。她曾经三次可能成为零突破的金女郎，但长野没给她好运气。

　　她最后一次接近奥运冠军是盐湖城，她和大杨扬并肩在1500米跑道上，可惜的是，那次她跌倒了，让大杨扬独力挑战韩国人，而那次，大杨扬比得不好，只取得第四。

　　小杨阳至今还记得在盐湖城为大杨扬流的泪。

　　“在盐湖城，大杨扬输了1500之后，她一下子也闷了，全队都闷了，后来，我们几个也只有哭的份，袁(伟民)团长叫我们几个挨个去骂醒她，我想了半天，到她房里说：你滑得是啥呀，还不如我呢，我还有三块银牌，你呢?”

　　当时，杨扬也就一块冬奥运集体项目的银牌。是不如小杨阳。

　　但几天后，大杨扬终于对小杨扬的这句话做出了反应，拿到了中国冬奥运的第1枚金牌，后来又拿了第2枚。

　　如果说小杨阳是长野最出风头的中国人，那么，盐湖城轮到了杨扬，并且更上一层楼。

　　不用讳言，杨扬的这一突破令黑龙江人压倒了吉林人。

　　5、纷争

　　冬季项目，特别是短道速滑，黑龙江和吉林之争，从来就是不容回避的话题。由于这两省在中国冬季项目中占统治地位，有一种江湖的相濡以沫；但由于竞技体育的残酷，这两省的相互追逐也从来没有停止过。

　　1998年长野冬奥运后，中国取得当时历史上最多奖牌(6银2铜)，主要都是吉林人取得的；而2002年，杨阳取后零的突破后，黑龙江人的扬眉吐气也是可想而知，因为谁能为中国得冬奥运第一金，一直是个话题。吉林的速滑男选手李佳军在长野在1000米比赛上，冲刺时最后一步，被韩国人率先伸脚。

　　甚至江湖上有个传闻：当时女队教练辛庆山在安排上，希望吉林选手取得冬奥运第一金。还说辛庆山在接受一家电视访问时这么承认了。辛庆山现在是中国短道速滑队总教练，但不直接带队了，今年初的改制，实行队委会下的责任分工，总教练下有男女队主教练，男队主教练是刚退役的冯凯，女队主教练是黑龙江的伊敏。

　　“有人甚至说，吉林如果不能取得奥运零的突破，也不能让黑龙江占先。但我不能境界这么低吧，”在秦皇岛训练场上，辛庆山很想澄清一下自己。“这是没有的事，我在安排上从来都是让最有希望、最有实力的选手去夺冠。而在这些选手中，如果说1998年长野冬奥运，大杨扬和其它选手还不相上下，那么在2002年，大杨扬已经很突出了，所以，她肯定是我们的夺金先锋。”

　　辛庆山是杨扬进国家队的第一任教练，那时是1995年，杨扬在全国锦标赛获第8名。

　　那年首次成立国家队，速滑女队招六人，但还是把杨扬招进去了，因为全国赛前六名都是吉林人，为了平衡一下黑龙江队，所以，杨扬就被平衡进去了。

　　因为一开始有点差距，又是来自黑龙江，杨扬难免受点欺负。运动队很现实的，对于杨扬，从灰姑娘到成为速滑的金公主，有她的辛酸。

　　很妙的是，10年之后速滑队，除吉林和解放军队各一人，其它都是黑龙江的，只不过不同的是，除了杨扬，其它都是小字辈了。

　　今年的全运会，短道速滑黑龙江已经取得4枚金牌，加上杨扬在盐湖城冬奥2金以一顶二的算法，现在黑龙江的全运会金牌数已经到了8枚。难怪伊敏开心不已，“我们是黑龙江全运金牌大户了。”

　　伊敏和杨扬曾有一年的缘份，1994年，他是黑龙江队教练时，杨扬是他最年幼的队员，而今年1月他临时受命，杨扬又成为最年长的队员。

　　“我最看重的是她在场上的控制能力，也许有的年轻选手能力比现在的杨扬强一些，在一些不重要的比赛可以赢，但在最重要的奥运会上却未必，在奥运会上，杨扬有可能发挥100%，甚至110%的水平，而其它选手也许只能发挥八成。”伊敏对杨扬依然看好。

　　伊敏说的年轻选手，第一个就是王蒙。在盐湖城奥运后，四朵金花散去，王蒙成为中国速滑队的新一代好手，这两年，王蒙也夺取过世界冠军，伊敏自然也脸上有光。“王蒙的冰感是最好的，比大杨扬还好。”

　　“确实，王蒙的冰感比我好，但我节奏控制得好，因为比赛说到底，不是比快，而是比节奏。你要快能快，能顶则顶。”杨扬承认王蒙的实力，但更看好自己的特长。

　　“中国短道速滑在都灵的成功关键，某种程度上取决于杨扬和王蒙的合作。”伊敏同意这样的判断。

　　说得更明白一点，取决于杨扬的智商。

　　6、复出

　　“杨扬是一个很懂得政治的选手。”冬季项目中心副主任蓝立长年担任速滑领队，算是很了解，也是很器重杨扬的一个。

　　懂政治的前提是实力。在蓝立眼里，看杨扬比赛，有一种过瘾和解气。“看她和两个、三个甚至是四个韩国选手单挑，撵过一个又一个。如在亚运会上她就一对四，赢了。若换其它选手，一看韩国人的阵势，也许早就打退堂鼓了。”

　　懂政治的表现是承受。杨扬复出后，曾经有不少阻力，她母亲和妹妹都不太支持，但那是一种关心则乱的家庭阻力，可以理解；也有另一种阻力，就是队内外有一种说法，“杨扬的复出堵住了年轻选手的路。”

　　杨扬久离战阵，一开始上冰自然不是年轻人的对手。

　　“体育是残酷的。”有人对杨扬说。杨扬只能默默承受。 谁都明白，像杨扬这样级别的选手，一旦复出，肯定要走到底，人们关注的是她的重揽山河的风光，但所有的辛酸，她只能自己品尝。

　　实力不济时，苦闷时，她只能恨自己，或者，打电话向男友讲述，有一个月，她的电话费高达5000元。但到最后熬过来了。她又成了冠军女郎了。

　　她后来说，“如果真得知道复出是这么累，我也许早就选择了放弃。倒不是身体累，而是心累。”

　　“她是一个能够忍辱负重的选手，”蓝立看在眼里，只能由衷地说一句，“年轻人要代替杨扬，必须赶超她，而不是要她让路。而杨扬现在又重新回到了三年前的状态。希望她能够重领中国冬季奥运的辉煌。”

　　太多的人需要这份辉煌了。

　　7、都灵

　　人们往往忽视了一个客观存在，就在世界大踏步走向北京奥运的同时，都灵奥运已在路上等着中国人。这一点，中国冬季项目中心的头脑们不敢怠慢。今年6月，几乎所有冬季项目的领导都在秦皇岛督阵，对于他们来说，都灵奥运的意义，和雅典奥运的意义一样重大。

　　成王败寇，项目就那几个，众目睽睽之下，压力更大。

　　“总局给我们的指标是至少两金。但现在看看我们这些夺金点，也许最有把握的还是在这些速滑姑娘身上。”年前由体操中心调任冬季项目中心任职的刘晓农也说得很明白，这也是他的第一次冬奥运。

　　领队佟立新和总教练辛庆山也在默默地观察。三年前，杨扬夺冠时，他们两人在场边拥抱的镜头早已淡忘。也许，辛庆山的心情更迷茫些。辛庆山曾在报章表示自己的情绪，认为在冬奥运一年前换帅，时机上有点不合适。

　　而伊敏也表示自己肩上责任重大，但他上任以来，队员们练得很有成效，在秦皇岛，速滑姑娘们用单车练技术，是他的一个新创举。“任务是很重。比得好，也许我们可以拿两金，比得不好，也许一个也拿不到，但我们干体育的，责无旁贷。”

　　一切都不用再说，生活有意思，也很残酷，这帮东北汉子的命运和荣辱，很大程度上由这短道速滑队8个东北妞来决定。

　　“我们的主攻项目是500米和接力。”中国的教练组有这样的共识。500米韩国人是弱项，劲敌只有个保加利亚的拉达诺娃，杨扬、王蒙的500米都很强。

　　但是杨扬还表示，“在1000米上，我还是希望能和韩国人拚一下。”别忘了，杨扬是这两个项目的奥运冠军。

　　从今年上半年的两次大赛中，可以看出杨扬的状态回升得很快。

　　今年3月的北京世锦赛，500米赛，杨扬夺冠，王蒙、付天余居第二和第三；

　　今年5月初全运会比赛，又是杨扬在500米上取胜，而且那一战很有戏剧性。

　　解放军队的程晓蕾本来一马当先，但在最后时刻被王蒙撞翻，程晓蕾爬起来率先到终点，但裁判认定王蒙犯规出场，比赛重新举行，王蒙在闹，程晓蕾也不干，场面很乱。

　　唯独杨扬好整以暇，静静地等着。

　　当比赛重新开始时，杨扬战胜了程晓蕾等对手，取得冠军。这也是她在全运会上的500米卫冕成功。那么，是否也预示着奥运会的卫冕呢?

　　伊敏没有正面回答，只是说，“全运会可以看出杨扬的经验，控制场面的能力。愈是大赛，愈会出戏剧性。”

　　可以肯定，都灵会是一个戏剧性十足的舞台，需要杨扬这个压得住阵脚的主角。

　　也可以相信，都灵是杨扬的最后一个奥运舞台，之后，杨扬将皈依这几年的情感。

　　8、男友

　　杨扬是一个很重情的女人。

　　从情窦初开到现在，她只处过两次对象；她的初恋是在家乡，同在黑龙江队的队友，处了几年，那男友后来成了警察，杨扬父亲生前也是警察。自然有一种亲近。但随着杨扬1995年调入国家队，北京和哈尔滨距离还是太远了。

　　“那么多年，我们见面的日子加起来，不到一年，没办法，共同语言愈来愈少，我发觉后来自己做什么决定，已经不要和对方商量了。”也许初恋只能走得那么远了。杨扬挥别了男友。也挥别了心中某种眷恋。

　　现在，杨扬的感情系在远方。但相对初恋来说，也许更成熟，更稳定。男友原来也是滑冰名将，现在在美国芝加哥一金融公司里工作。两人相爱快5年了。

　　今年劳伦斯奖颁奖大会上，男友也陪在杨扬身旁，看着杨扬风风光光，他说真想和杨扬在国内发展。

　　都灵奥运之后，成家之后的生活，杨扬看来还没定夺，不过她一直有一个榜样。 “我内心深处，特别希望能成为李宁这样的人，能作出特别贡献的，但我明白，必须成为冠军，我才有这样的条件。才可以有一个开始。”

　　实际上，杨扬应该感谢命运，她追求的这种生活已经开始。无论都灵的结果如何，她已经是短道速滑所能贡献出的最好的东北女子了。

　　也巧，，那天在劳伦斯晚会上，著名的体操王子李宁就在旁边，还笑着指着杨扬男友逗着问她，“杨扬，这是你男朋友啊?”

　　本来很大方的杨扬却用食指捂了一下嘴，不好意思说出来。旁边的人都笑了。

　　哈哈，东北女子应该是这样风情万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