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文-《全体育》杂志封面秀 第26期:美女和网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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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ttp://sports.sina.com.cn 2004年10月20日12:26 新浪体育 |
点击此处查看全部体育图片 中国式赛车 文—黄庆 CHINA GP 中国大奖赛 24-26.9.04 全年第16站 科技含量最高、资本驱动特征最明显的运动跟“自行车王国”谈恋爱,彼此都很憧憬和欢喜。 在噪音中开始 这大概是世界上少数几种有人愿意花钱买而且拿来向别人炫耀的噪音。在上海国际赛车场明晃晃的阳光下,我和其他无数人一样,手心里握着手机像握着一枚金币,大声地告诉电话那头的人:“喂,我在看F1……对,对,噪音好大啊……”这情形跟很多人第一次来到夜空下的海边、第一次走在巴黎的街头一样:狂喜、激动,以至于卖弄。只不过这一回是噪音,当然,F1的噪声音乐会最便宜票面价也值380元。在新浪和搜狐等网站上,还提供了现场噪音的音频下载,去不了现场也可以把手机铃声变成这种暴烈的轰鸣。 这就是F1中国元年我们大多数人的体验。时政、财经、娱乐、体育……各种类型的媒体难得地团结一致,以各自不同的角度和方式诠释一个共同的概念:F1。可以肯定,经过这次媒体的狂热渲染,这个英文缩写词同VCD、WTO、MTV一样,可以直接收进《现代汉语词典》了。 有人在博客上记录了一个笑话:在给志愿者进行F1知识培训时,有本地老师放言——“我们的F1品牌是很高级的,经过FOA认证,和‘波士’(BOSS)是一样的!和‘雨果’(HUGO)也是一样的!” 跟这位老师对HUGO BOSS的认知一样,我们对F1的了解,同样是热闹但多少有些似是而非,虽然,无论是我们还是F1都已经迫不及待,就像麦克斯·林纳那句名言——“我对生活有一个简单的原则:绝不要拒绝一个适当的诱惑。” 龙旗飘飘的赛道 “中国需要XX,XX需要中国。”这样的句式媒体里已经用过无数次,这回轮到了F1。 无论从哪个角度看,在中国大奖赛正式开赛前的这10天里,在中国的国境线之外,F1其实正风雨飘摇。由于投入产出比深感失望,世界第三大汽车制造商福特宣布下赛季底退出这项运动,以福特为主赞助商的美洲虎车队也只好消失在F1。在上赛场,美洲虎车队的工作人员全体合影时举起了一个大纸牌,上面写着“FOR SALE”(出售)。 受到影响的还有另外两家使用福特引擎的中小车队——乔丹和米纳尔迪。在赛道维修站后的车队休息区,大车队都租用了两间大房子,“福特系”的这三个穷兄弟却是合租的一间。但即使是这些工作和生活都受着威胁的车队经理、设计师和技术人员,谈到上海国际赛车场时,也都被一种巨大的乐观情绪所感染。 “这是对全世界的宣告:中国来了,中国是这个星球上最现代化的国家之一。”饱受压力的美洲虎车队经理托尼·普内尔评论说。 “我们看到的一切都充满惊奇,”正在出售车队的埃迪·乔丹补充说,“这里的人们建立了新的标准。”传说中连给女朋友买车都要收取佣金的他是F1圈中最早到中国圈钱的人之一,为了向中国方示好,去年爱尔兰人就把两块车身广告免费送给了中央电视台和上海国际赛车场。今年央视另攀高枝转同威廉姆斯合作,老乔丹也不气馁,依然勤快地打着他的算盘。 为了迎接这次中国大奖赛,乔丹车队的行动不仅体现在车尾印上了酷似当年北洋舰队龙旗的大龙图案和“WELCOME CHINA(欢迎中国)”的字样,而且还出现了单站赞助商这样具有中国特色的花招(出现在乔丹车身上的“北京公馆”字样属于一次性赞助行为)。 其他的车队和他们背后的大赞助商同样做了很多“中国化”的努力,“捷豹”、“惠普”、“雷诺”这些汉字在车身上的出现就是最好的证明。不过最抢眼的还是烟草公司们。BAR车队的黑白传统色在上海站变成了蓝黄色,原本属于“LUCKY STRIKE(好彩)”的广告位也变成了“555”——原因就在于虽然同为英美烟草公司旗下的产品,但555在中国的知名度和销量都远大于“好彩”,所以有针对性地进行了临时调整。同样的情况也出现在乔丹车队,他们的主赞助商Benson&Hedges烟草公司也把主打品牌从“金边臣”换成了在中国更为人知的“sobranie”。 但这也就涉及到一个问题——烟草。法拉利车身上的万宝路、迈凯轮车上的WEST(威斯特)、雷诺车上的“柔和七星”(MILD SEVEN),连同上述两家,这一次都大大咧咧地出现在我们的眼前,以前还讨论过中国大奖赛烟草问题的国内媒体在此时却集体失语了。不过其实这也不难理解,看看我们国内那些烟草公司在电视和街头四处散发的变相广告就心领神会了。 昆德拉的小说里有一位流亡者来到移民局,别人拿出地球仪问他想去哪,他想了一下问:“还有没有别的地球仪?”但这一回,在欧美四面楚歌的烟草公司看来还不必这么问。 “民族化”和福利券 张艺谋把奥运会闭幕式上的8分钟操作成一场堂会已经是批评多过叫好,没想到威风锣鼓和翻版女子十二乐坊却再度在上赛道上演。在抱怨“全球化”令一切越来越雷同的今天,“民族化”却也创意无几。除了开幕式表演,中国大奖赛上还有很多地方跟平时生活中已经见惯不惊的某些东西也面目惊人地一致。 主办方很早就宣布,本次大奖赛的15万张门票已经全部卖出,门票收入大约3亿元人民币。从练习赛、排位赛、正式赛三天的上座率来说,此言不虚。但是在开赛前黄牛党的门票还是出现了大跳水,定价3300的票有人400就能买到,这多少跟“公关票”尤其是“福利票”所占比例太大有关。 有人抱怨,中国大奖赛的赛车女郎有点“对不起观众”,这也是有缘由的:虽然上赛场最早曾提出要在全国各省选拔F1宝贝,但在中石化从伯尼·埃克莱斯通那里买到中国大奖赛的冠名权后,F1宝贝的模特选拔权也连带被转移。之后中石化没有利用这个权利进行推广,而是将此作为集团内部的一项福利,将担任F1宝贝的机会全部给了内部员工和家属。 “公关票”和分福利毕竟还是公司行为。而赛事组织行政方面的一些举措就更不是滋味了。以采访证为例,国内媒体的申请是由赛事主办方批准的,但事实证明这不过是一次中国式的走过场,除了央视和新华社这样的中央大单位,上海之外的其他媒体拿到采访证的寥寥无几,而与此同时,一些上海本地媒体却“宽裕”到可以把F1采访证当福利发给领导们,结果就是大量专业人士只能以观众身份呆在看台上,而新闻中心里却出现了这样的提问:“舒马赫先生,请问你为什么在比赛时喜欢红色,是因为这代表着运气么?” 做买卖和赚吆喝 三位名字跟F1发生了关系的中国车手齐齐出现在了上赛道的垫场活动里。20岁的北京人程丛夫近两年一直在英国接受迈凯轮车队培训。荷兰国籍、22岁的华人车手董荷斌则得到威廉姆斯车队注意,并在德国宝马方程式中已经取得3次冠军。上海本地的江腾一则在意大利参赛,并已经同丰田车队有了联系。与此相对应的新闻是,国产奔驰即将下线,国产宝马已经下线,国产丰田的量据说要在几年内追上大众。 但媒体有关F1大赛的举办能够促进我国汽车工业大发展的说法是站不住脚的。哥伦比亚产汽车么?照样出了蒙托亚。更早之前的车神方吉奥来自阿根廷,塞纳的故乡是巴西,不仅出车手,也都举办过F1,可他们的民族汽车工业很强么? 所以,车手的出现更应该归纳为一个富裕阶层的存在和发展,这在巴西身上体现得最明显。贫民窟出来的黑小孩踢足球,玩赛车玩网球的全是中上阶层出身的白人。同样的情况在美国也有,在纳斯卡和印第赛车里,黑皮肤同样鲜见。 有鉴于中国对世界汽车业的重要性,两三年后,程、董、江三位年轻人中任何一个出现在F1大奖赛上似乎都不出奇。“拿钱买车位”已经成了中小车队的一大生存之术,但也因此令车手的前途充满不确定性。可以参考的例子是,由于原本许诺的赞助不能到位,乔丹的意大利车手潘塔诺已经走人,出现在上赛场的是他们的三号车手、22岁的德国人格洛克,而另一位乔丹车手、匈牙利人鲍姆加特纳则是靠了祖国政府的200万美元赞助才得以继续坐在赛车里。 类似情况在米纳尔迪也有,去年英国人威尔逊为了圆F1梦,甚至成立了以自己名字命名的股份公司,在股市上筹集了300万英镑交给米纳尔迪才获得F1参赛资格,而且虽然威尔逊本赛季已经离开F1赛场,但他的公司依照合同依然要向米纳尔迪交钱。在更早的2002年,凭借马来西亚国有石油公司(即在上赛场也出现了广告牌的“马石油”)的赞助,熊龙曾经成为F1赛道上唯一有中国血统的车手。但一时的宣传效应过后,没有人再记得他们的名字。 摸着石头过河 在上赛场围场中央是车手休息区,参考了风水原理,一派小桥流水的江南风情,各车队的市场开发人员就在这里为如何开拓这个崭新的市场而冥思苦想。有车迷抱怨,上赛场现场的纪念品卖的比欧洲还贵,不过随行就市,这本来就是市场行为,反击之道也应该是市场化的:赛后再去买打折的,如果还不降价就干脆不买,反正襄阳路里的盗版质量差不了多少价钱却便宜好多——我们已经有了品牌意识的媒体就多次强调,小威在北京也逛雅宝路,而舒马赫的LV包包也被暗示有“水货”嫌疑。 好几个车手在新闻发布会时都提到,上海的交通很拥挤,道路上一派“无政府主义状态”。得了冠军的巴里切罗就风趣地说:“人们说糟糕的交通是巴西盛产赛车手的原因之一,如果这是真的,中国将很快拥有一大批顶级车手。” 玩笑归玩笑,外国记者也友好地帮忙说,这或许正是中国人急切前进心理的一种体现。这就是我们的现代化。英国《卫报》的记者注意到,在周五的练习赛开始前,“赛道清理”这个环节靠的全是人工,民工们就像城里大街上的环卫工人一样抡着大扫帚打扫造价昂贵的赛道。 伴随着F1这种中产阶级享受出现的同时是贫富差距的扩大。无处不在的巨大广告牌——普利司通、可口可乐……无一不符号化地显示出巨大的消费力。就在赛前几天,法拉利宣布与两家中国伙伴达成合作协议,计划将在中国的销售量从现在的每年80辆提高到300。看到这些,有助于更好地理解埃克莱斯通的那个观点:未来属于这里。 那么,历史呢?一个宏亮的声音说:“我们正在创造历史。”尽管埃克莱斯通和主办者的兴趣和动机都不一致,但在上海国际赛车场里,两者却融合了。 当噪音的最后一个音节被空气吸走的时候,一个老词再度浮现出来:向qian进。 “我对生活有一个简单的原则:绝不要拒绝一个适当的诱惑。” 民工们就像城里大街上的环卫工人一样抡着大扫帚打扫造价昂贵的赛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