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北京棋院副院长:围棋圈内离婚率高影响棋艺(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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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ttp://sports.sina.com.cn 2004年09月24日15:27 劳动午报 |
点击此处查看全部体育图片 转眼之间,《劳动午报—弈周刊》创刊已经一年,而原北京棋院副院长、中国象棋协会副主席、中国国际象棋协会副主席王品璋先生为本刊开辟的“棋坛杂忆”专栏也已近一岁。一年来,“棋坛杂忆”所发四十余篇文章,所涉人物既有弈林奇才贾题韬、沈果荪,也有政界人物李立三、陈毅,既有北京棋人张德魁、那健庭,也有外省高手杨官麟、王嘉良;所涉事件既有“文革”前后的历届全国棋赛,也有朋友聚会、“写检查”一类的小事……难能可贵的是,这些人物均为王老所识所交,这些事件均为王老亲历亲为,他用他的笔拂去时光的 浮尘,使这些人事再次勃发精神,熠熠生辉。我们的一些熟人——如晚报的资深记者、棋院的业务干部、经常出现在赛场的棋手和裁判以及企业的普通职工都把每期的“棋坛杂忆”剪下保留起来,由此可见王老专栏的生命力。然而,王老的看点远不是这支笔,他对棋坛的真知灼见,他对沈果荪、杨晋华、叶江川、谢军、安艳风、孙旗男的培养,早年在举重、拳击等领域的闯荡,在酒、棋方面的收藏,都折射出迷人的魅力和人生充实的光芒。 日前,在王老寓所,记者对他进行了专访。 问:您从事三项棋工作几十年,三项棋都有研究,您是怎样学上棋的? 答:我本来不是专业棋手,也不是专门搞棋的工作的,我是体委的一个干部,常年参与竞赛方面的工作,是搞竞赛出身。 1955年,我在太原体育场担任场长,当时很多体育项目没有人管,上级就把一些冷门项目、不太受人重视的项目交给体育场负责,我就是这样管上棋类比赛的。 我小的时候在上海念书时,参加过全国象棋比赛,非常遗憾,在将要进入决赛时,被淘汰了。1956年有一个全国比赛,我领着王庆杰参加全国比赛,在参与全国象棋比赛期间,学会了国际象棋,数年后被体委授予国家级大师和国际裁判;后来,我跟围棋棋手接触比较多,像沈果荪、杨晋华等,就学会了围棋,我现在的围棋水平在退休老头中相当于五六段。我平日主要是下围棋,对没有受过训练的对手来说,我是高手。 学会盲棋是在火车上跟王庆杰学的。那时候从北京到太原,火车开得慢,又睡不着,就下棋打发时光,可那会儿火车开起来晃得厉害,棋子码不住,王庆杰就教我下盲棋。开始一两盘还出错,从第三盘开始就没有错误了,这样一来二去,我就学会了下盲棋(象棋)。 我是山东荣城人,在上海读书,后分配到北京工作,但没多久被派到太原,在太原工作了32年,直到1984年调回北京,到北京棋院担任办公室主任,主要搞三项棋的队伍建设。 问:听圈内人介绍,您在“挖人”方面很有独到功夫…… 答:关于叶江川、谢军的人才培养问题,有人说是我的开明之作,其实,在“文革”以前,在山西的时候,我就经常请外地教练到太原去,帮助我们训练,“文革”中,我还请北京的崔云趾老先生、高旭光小朋友和江苏的郑怀德——他们都是国家围棋队的教练——到太原培养我们的孩子……所以,“文革”后山西的成绩令人刮目相看。“文革”中,我们的训练没有停止过,“文革”后期受陈祖德影响,陈祖德写信说,日本围棋队即将访华,要作好比赛的准备,广东杨官嶙与我通信,透露周恩来总理的口信,说棋类要恢复,并要我做好准备,因此,全国还没动的时候,我们就行动了,1974年全国少年比赛我们拿了一个冠军,1975年全运会我们打进前六名,我从此有了些名气…… 1980年,谢军10岁时进了北京棋院,由于当时象棋队没有名额,而国象队有名额,因此,谢军就改学国际象棋,在她上学的问题上,学校老师认为谢军不上学太可惜了,因为她的学习成绩一直是不错的,我一直主张学文化,不放弃学业,而中国棋院的陈祖德反对,我们相持不下;谢军的父母也是两种意见,母亲支持上学,父亲是个棋迷,支持下棋,最后,让谢军自己拿主意,谢军选择了先下棋、后上学这条路。 叶江川有棋才,他确实是我帮助从山西调北京来的。 问:您做了多年管理工作,现在中国在围棋方面落后于韩国,您认为有管理方面的原因吗? 答:人所共知,围棋圈内的离婚率非常高,陈祖德、聂卫平、马小春、刘小光这些顶尖人物都先后离过婚,曹大元差一点也离了……我不能说现在队伍建设缺少思想政治工作,但是,思想政治工作环节薄弱,肯定是造成我们围棋水平下降的一个原因。个人生活问题处理不好,影响比赛的质量,这是不争的事实…… 还有,有的国手与业余棋手在交流时不够尊重业余选手,这是不应该的,业余选手是这些专业选手的衣食父母,怎么犯糊涂呢,你不尊重他们就是自寻死路!著名选手某某某,参加名人战决赛,最后一场比赛他跟芮乃伟争夺冠亚军,所有人都到场了,但他还不来,干什么去了?在天坛公园逛街。原来,比赛时间因与晚间的发奖时间有些冲突,组委会决定把比赛时间提前半小时,并正式通知了国家队,国家队也统一通知下去了,结果他就说不知道!还埋怨为什么不专门告诉他!实际上,国手耍大牌的例子是非常多的,聂卫平就说自己在生活中没“段位”…… 问:您能否把目前全国三项棋的发展现状介绍一下? 答:就目前而言,国际象棋的日子不太好过,前苏联解体之后,他们的二十几个特级大师流散到世界各地,在各种比赛中,不知道何时从哪儿杀出来一个来,搞得你毫无准备,这一次中国女队失利,就有这方面的因素。 我们国家的棋手无论在总体人数上,还是在质量上,与先进国家相比,属于弱势群体,像南斯拉夫,他们有特级大师一百多个,加上国际特级大师近二百人,而我们才十几个人,除了老人,还大都是双重身份——既是教练员又是队员,多数人又要训练又要带队员,同时自己还要参加比赛,这样是很难出成绩的。 棋类项目自从全运会分离后,就处在自生自灭的状态,对棋类的投入和重视相对减少,国象还算好一些,因有国际比赛,围棋有日韩两国比着,还有一些市场,还有一些商家在支持这些项目;最惨的是象棋,虽然普及程度极高,但搞一些比赛相当困难,像象甲联赛,一旦社会赞助资金断档,象甲就有可能停赛。 象棋原来是有人支持的——原来香港的霍英东先生支持中国象棋,但后来合作双方发生了一些分歧,从此缺少了主要经济来源,致使现在象棋的发展相当艰难。 老一辈国家领导人非常支持棋类事业,像周恩来、陈毅、邓小平等,还有一些相关人员张劲夫、唐克、邓子恢、李立三等。现在时代背景和过去难以相比。聂卫平获得棋圣称号,就是邓小平一句话——小平同志说,连续几次获得冠军不容易,确实不简单,聂卫平就有了棋圣称号。 问:您好像有过这样的说法:国际象棋与围棋、象棋一样,也源自中国…… 答:对,围棋、中国象棋是中国的传统棋类,国际象棋呢,许多人说国际象棋是舶来品,我不赞同,到现在为止,国象的籍贯尚未搞清楚,究竟发源于中国还是印度,世界上争论较多,说是由中国象棋演变而来的,但拿不出确凿的证据;说印度是国象的故乡,也没有充分的证据。中国象棋在古老的时候,一直是立体的,像现在的国际象棋。中国象棋定型大约在北宋末年到南宋初年,因为棋盘上的炮是在有了火药之后增加的,这是其一;其二,文天祥当年曾经写过棋谱,他的部下到监狱向他索要过棋谱,根据史书记载和实物分析、推断,中国象棋形成于这个时期。 说国象的家乡是中国,也不是一点儿根据也没有:几十年前,在河南出土的唐墓葬中,发现过一块丝帛,一块盖在遗体上的丝帛,上面描绘着琴棋书画图案,而其描绘的棋盘却不是围棋盘,也不是象棋盘,而是现在所流行、使用着的国际象棋棋盘!这是否是巧合也无法证实,因为没有发现棋子。 根据分析,当初我们的象棋盘是黑白格的,有可能从此流传出去在外面形成转换,同时,国内也在转换,形成现在的样子。过去象棋的将帅摆放与现在有所不同——不是摆在底线上,而是摆在九宫的中心,象征着九五之尊,这是典型的中国传统。依据这些,我认为国象的家乡应该是中国。 问:有人说,象棋保守,是典型的中国传统,而国象则不是这样,您如何看? 答:从棋子上看,外国人比咱们开放,中国象棋的将帅被圈定在九宫之内,是不直接参加战斗的,国象的王和后则不一样,不但可以参加作战,而且是队伍中最厉害的子,这与中国的传统形成强烈的反差,中国传统中打仗是男人们的事,一般不考虑女人参战,男人在世上的至尊地位是不可动摇的,也不允许女人超过男人,而国象的后则是最厉害的。 我认为中国象棋确实保守。 问:您看好象棋在国际上的普及吗? 答:许多孩子的家长问我孩子学什么棋好,我回答都好,但家长们还是选择国象、围棋的比较多,相对学习象棋的比较少。这是可以理解的:国象打好了可以出国参加比赛,围棋有日本、韩国的参与,也有相当大的市场。而中国象棋相对在国际方面就显得弱一些,组织活动、社会赞助也相对少一些。中国象棋走向世界为什么难?除了经济因素外,还有很多其它因素——比如,我们老说象棋的文化有多深奥,越是这样,推广起来就越复杂;还有,把简单的问题复杂化,像象棋规则搞得很复杂,越复杂就越难向世界推广,像亚洲的规则和国内的规则就不同,这样不利于象棋的发展。 国象为什么能在全世界推广?我认为其规则简单明了很重要,国象规则没有争议,大家都认同,成员国有一百六十多个。 问:听说您把很大精力放在了收藏上,能谈谈您收藏的棋具吗? 答:“文革”以前我曾经收藏过一些棋具,包括三项棋,但最多的是国象和围棋,“文革”时大多数都丢掉了。“文革”中“征调”我的棋具为公家用,由于他们保管不善,很快就丢失了,当时,我真是欲哭无泪!最终剩下三副棋,交给军管组管理,由于没人管,很快就被毁掉了。“文革”后,不死心,1979年开始有出国的机会,到国外一看,那里的棋具丰富多彩,于是我决定再次开始收藏棋具。我借助出国机会,自己采购一部分,谢军等人出国也帮我选择一些,送给我,就这样越收越多,到目前为止,三项棋加在一起,有一百五六十副,其中,国象有一百多副,这里边百分之八十是国外的,它们分布近三十几个国家,有瓷、金属、木制、玉、竹子、塑料、聚脂、漆器、石头等材质,我们国家生产的国际象棋以木制、瓷、石头为主,主要对外销售,我现在已经收齐了全部三种产品…… 问:酒和棋是同步收藏吗? 答:棋收藏是在“文革”以前,酒是在七十年代开始的。1975年,马来西亚的陈镇南先生送给我和另外两位同行一人一瓶酒,这酒摆在桌上很好看,我虽然不喝酒,但从那时对酒有了兴趣。山西产名牌酒——汾酒、竹叶青,我除了自己收藏外,还用它们和别人交换一些不同品牌的酒,那时主要收集一些省优、部优产品。十几年来,周围的人都不知道我在收藏酒,直到1988年家里被盗,一群小偷将我家里的外国酒席卷一空,这时周围的人才知道,后来大家就利用出差等机会,带酒送给我,包括谢军、叶江川等,都是送一些包装特异、品牌优质的产品,像谢军从西班牙给我带回来的橘子酒。我自己也积极收藏,就这样越收越多,到现在已经有一千多瓶了。 我出国时从不买大件商品,大部分都买了棋和酒。这样一来我与棋酒就结缘了,欲罢不能。北京电视台、中央电视台先后拍了我的收藏专题节目,播出了16次,有人看了,管我叫“千瓶百副先生”。 问:您为我们开辟的“棋坛杂忆”获得广泛好评,这一方面得益于您的亲历亲为,另一方面,您的文笔非常好,您的文笔是何时练就的? 答:我从上海师范大学毕业以后,又在太原夜大中文系重新学习了几年,并毕业于这所夜大,后来能写些文章,全仰仗着这次学习。 问:《劳动午报—弈周刊》创刊已经一周年,您也经常看这份报纸,您对它有什么希望和建议? 答:《劳动午报—弈周刊》版面办得很有新意,尤其“棋牌论坛”栏目,文章很犀利,敢想、敢说;此外,《弈周刊》对三项棋都很关心,提出的一些观点和建议都很好,希望你们多为中国的棋类事业作贡献…… 王老记忆好,口才好,健谈,在我们眼里,他不但是一部棋的活字典,还是一位棋坛评论家、批评家,他对棋界的见解独到而精辟,让人听了开茅塞,长见识。此外,王老年轻时曾得过拳击冠军,也曾是国家级举重裁判,但限于篇幅,不再细讲。 王老的客厅里挂着一幅对联,那是他大兴的一位棋友送他的,那对联是:棋结天下士,酒藏四海珍。愿日后王老的棋酒收藏既精亦广,更愿王老健康长寿,青春永驻 (午报记者 张 展 涤 恩 文/摄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