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部马术与北京的不解之缘 马背上找寻曾经的辉煌

2016年02月15日11:43    新浪体育 微博 收藏本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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邓小平访美戴牛仔帽观看马术表演邓小平访美戴牛仔帽观看马术表演

  一过12月,北京气温骤降。八达岭高速公路收费站边儿上,当地人穿着大衣,一边哆嗦,一边隔着车窗问:“骑马吗?真的马。”在他看来,车里那两个“城里人”,太普通不过了。

  殊不知,他的招揽正在诠释着那句成语——班门弄斧。车里坐着的是惠欣和张楚乔,一位在典当行工作,另一位是杂志社编辑。然而,他们还有另一层身份:本月初新出炉的第三届全国马术西部绕桶赛的男女冠军。

  马术,在人们印象中是衣冠楚楚的贵族运动。其实,马术分英式和美式两大流派,像西部绕桶、驯野马、骑马捆小牛等,属于美式马术,其中一些项目有世锦赛,正积极申请进入奥运会。

美式西部马术美式西部马术

  马术绕桶运动起源于美国西部乡村,起初是牛仔们农闲时的一种游戏。随着这种游戏的不断举行,渐渐地牛仔们发现绕桶极具趣味性、竞争性,它既锻炼了马匹的灵活性,又提高了骑手的骑乘水平,同时又不耽误第二天的工作。因此参与的人越来越多,逐渐地这种游戏就发展成为一种赛事。

  参与者一身美国西部牛仔打扮,驾驭着骏马在半块足球场大小的场地上围绕着三个油桶尽情驰骋,从中享受着在马背上体验速度和技巧的情趣与快乐。

  美国绕桶赛很普及,最著名的NBHA绕桶锦标赛、美国大奖赛、超级绕桶表演赛等,最高奖金额达100万美元。赛事已常规化,目前在美国绕桶赛标准场地最快成绩纪录为12秒65。西部绕桶赛有世界杯,已举办4届。

  绕桶赛进入我国时间不长,尚无职业选手,目前举办了3次全国锦标赛,最快成绩在18秒左右。但中国西部绕桶赛跑的是大圈,和美国纪录没有可比性。

邓小平戴牛仔帽邓小平同志戴牛仔帽
邓小平观看西部马术表演邓小平同志观看西部马术表演

  1979年2月2日,邓小平同志访美,到休斯敦观看的就是美式马术,表演者现场送给小平同志一顶斯特森骑士帽,那是美式马术的比赛装备。小平同志戴着骑士帽的照片传遍了全世界,它表达了中国人积极开放、吸收国外先进文化的决心。

  西部马术,在中国兴起不到10年,但它所散发的野性与自由的魅力,却和北京这个城市结下了不解之缘。如今,北京是全国西部马术的中心。

  站在马房的训练场上,惠欣抚摸着他坐骑,那是一匹阿拉伯种公马,1个月前,惠欣在这里曾战胜西部绕桶世界冠军斯考特。用他的话说,“中国男足拿世界冠军,可能要用100年,我们可用不了这么长时间。”

  奶奶传承骑马骑马得来爱情

  惠欣,37岁,满族,本姓依尔根觉罗。上高中时,惠欣和奶奶去香山,看见“骑马照相”的摊位老人家非要照相,惠欣反复叮嘱摊主,老人69岁了,一定注意安全。惠欣买东西回来发现奶奶骑着马不见了,急得他抄起摊位上的仿古大刀,要和摊主拼命。没想到,一会儿奶奶骑着马高高兴兴地回来了,她沿着山路足足跑了一大圈,还给了摊主10元钱,在当时,这可不是个小数字。“我是干什么的?当年溥仪大婚时,我还在故宫表演过骑马捡哈达。”奶奶在马上的那份喜悦与豪迈,深深地感染了惠欣,从那时起,惠欣开始学习骑马。

  与惠欣的激情不同,25岁的张楚乔是一个“没什么人生目标,走到哪儿算哪儿”的人,拿过全国冰舞亚军,但很快又放弃了;在媒体当编辑,小小年纪换了好几家单位。仿佛一直在寻找着人生方向,直到认识了惠欣。2006年,她平生第一次骑马,两个月后,就参加了全国比赛。半年后,成了“黄河杯”冠军。《爱在来时》,这是张楚乔写的歌剧,在哈萨克斯坦公演。那其中,记录着惠欣与她的情感历程。马,给了他们浪漫与爱。

  绕桶要有激情 激情带来伤痛

  “为什么喜欢西部绕桶?因为它很时尚,有个性。”穿上Charps,文静的张楚乔仿佛换了一个人。Charps是西部绕桶赛必须穿的牛皮裤,上面带着长长的流苏,在马背上甩开,仿佛张开的翅膀。如果说英式马术含蓄内敛,体现着理性与谨慎,那么美式马术的张扬动感,则是大陆民族开朗与热情的最佳表达。

  西部绕桶赛是由三个铁皮桶排成等边三角形,要求骑马者用最短的时间绕完全程,比拼的是马匹的速度、灵活性和技术,骑马者必须付出更多努力。

  西部绕桶在国外开展了100多年,最早引入国内的是黄祖平,初期他组织几个圈内人在内蒙古太仆寺旗赛着玩,至今不到10年。惠欣第一次接触西部绕桶,就被深深迷住了,此前他一直在玩马,但不知道如何进一步提高自己。国内没有西部绕桶的资料,也没有专业教练,他就自己找光盘,一点点琢磨,为此也付出了代价,“浑身上下都有伤”。

  惠欣有20多年的马龄,擅长调马,这让他很快找到了感觉。今年全国西部绕桶赛,惠欣和张楚乔包揽了男女冠军。

  仓促准备比赛 比赛惊艳世界

  2008年,对于中国赛马运动来说,是一个里程碑。在英式马术方面,中国运动员第一次进入奥运会;在美式马术方面,中国人也杀进世界杯。

  在国际上,有NBHA(世界绕桶马术协会),每年举办世界杯,今年是第四届,在意大利维罗纳举办,中国队首次受邀,带队的是央视著名主持人蔡猛。主办方甚至不知道中国人也玩西部绕桶,他们对中国队最大的期望是“别从马背上掉下来”。

  比赛准备得非常仓促,国内西部绕桶没有专业选手,也没有国家队,更没有统一服装,只能临时赶制,有的标志缝制不及,只能贴上去。更倒霉的是,中国队只有女选手报上名了,男选手没能取得参赛资格。国内绕桶赛是男女分开的,国外则不分男女,到了意大利才知道,惠欣这样的顶尖高手无法下场,只能客串教练角色。

  在国内,西部绕桶比赛选手都是自己骑自己的马,而国外是赛前统一挑马。在国际上,绕桶赛都用Quarter马,Quarter,四分之一,表示这种马在四分之一英里中速度最快,中国队在维罗纳,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马。在意大利,围绕着世界杯有绕桶嘉年华活动,几天下来,共100多万名观众参与,在这样大规模的马术盛会中,却只有8张亚洲面孔,全部来自中国队。

  然而,第一天比赛下来,中国队居然名列第五,一夜之间,世界绕桶出现了新兴势力,遗憾的是,第二天中国队因撞桶,成绩大打折扣,最终取得团体第11名的成绩。

  张楚乔参加了世界杯比赛,她也撞桶了,但及时扶住了桶,没有扣分。“我们第一次接触Quarter马,时间太短,对马的性能都不熟,已经很不容易了”。

  业余平了冠军 冠军看好业余

  没能参加世界杯,让惠欣感到很郁闷,但与斯考特的PK给了他自信。

  斯考特是今年世界杯的冠军,有异常丰富的绕桶赛经验,他在中国讲学期间,在北京的颐和马房与惠欣比试了一番,让斯考特感到奇怪的是,中国人会用阿拉伯马进行绕桶赛,因为阿拉伯马的价格昂贵,大大高于Quarter马,然而,国内没有Quarter马,斯考特只好用不熟悉的马比赛。“中国人玩西部绕桶是有优势的,斯考特比我体重至少重10公斤,肯定吃亏。”惠欣很自信。第一轮,他撞桶了,当时觉得输定了,没想到,第二轮斯考特也撞桶了。两轮下来,惠欣居然赢了0.1秒。

  业余选手赢了世界冠军,斯考特非常有风度地对惠欣表示祝贺。对于这个胜利,惠欣不以为意,“斯考特那天手有伤,影响了他的发挥”。在任何场合,提到这场PK,惠欣都说“打个平手”。

  即使是平手,也足以令人振奋。中国人在西部绕桶赛的天赋,打动了斯考特,他表示将运6匹Quarter马在中国销售,他看好西部绕桶在中国的前景。

  国内都是票友 票友想要良驹

  西部绕桶是中国马术未来很有希望取得突破的项目,但没有专业选手,只有几十名票友,没有适合的马,也没有专业教练,绝大多数观众不了解这个项目。北京各马场每个月都有比赛,但观众寥寥。“说赛马是一项奢侈的运动,不在花多少钱上,关键是时间。”惠欣与张楚乔都是工薪阶层,只能周末到马房来调马。冬天虽冷,但每周不调一下,到春天马的竞技状态就会大大下降。参加全国比赛,冠军的奖金3000元,不够成本支出。

  每周奔波于在延庆和京城之间,幸亏颐和不对外营业。专业驯马要练速度,一旦跑起来,很可能带动其他马一起奔跑,这对于普通骑马者,有很大危险。“我们也想结束票友状态,也想天天和马在一起,那样成绩肯定能提高。”然而惠欣无可奈何,在生活与梦想之间,人必须达成某种妥协,这意味着,要承受两方面都不圆满的苦痛。

  明年世界杯,是否能代表中国队出战,取得冠军?惠欣无法更多地去思考这个问题,作为典当行的高管,他更多的时间在考虑世界金融危机可能的影响。

  如今,惠欣与张楚乔最大的理想,是拥有一匹属于他们自己的马。

  马术伴随骄傲 骄傲造就寂寞

  玩着一项冷僻的运动,惠欣习惯了寂寞。但前年到内蒙古参赛,一件事深深地震撼了他。

  那是一次绕桶邀请赛,刚比赛完,一位当地老汉骑着白色的蒙古马闯进了赛场,老人还拎着一瓶白酒,一边喝,一边绕桶,绕完了,似乎对“成绩”不太满意,就又绕了一回,同时还在马背上做出“拾帽子”的动作,那是绝对高难的马术动作。

  绕完桶,老汉得意洋洋地骑马而去,绕桶赛的成绩一般在17-18秒,老汉估计跑了40秒以上。赛后惠欣托赛事组织者找老汉,却怎么也找不到。“老头儿成绩一般,但那种傲慢的态度,让人感动。”惠欣甚至读出了老人的潜台词:如果我有一匹好马,我的成绩比你们都强。在惠欣眼中,他们是一群真正爱马的人,只要在马背上,他们就不服任何人,那是他们的家,是他们自由的天空,没有人能夺去他们的骄傲。

  在内蒙古比赛,惠欣每次都能遇到几万名观众,他们不仅看,而且参与,每次比赛他们都全情投入。一次速度比赛,一个蒙古族小姑娘得了分组赛第六名,结果全村人都为她欢呼,她的父母抱着她绕场答谢。人们把她看成是全村的骄傲,仿佛她得到的是冠军一样。“中国马术离不开热爱它的人们,那是生存的土壤。”为热爱而驰骋,惠欣深深地沉醉在马的世界中。

  马背托起北京 北京疏缺骑士

  已经很少有人知道了,北京曾经是马背上的城市,这个城市的传统与辉煌,正在被现代化一点点抹去。直到清中期,北京民间还有7万多匹马,每年1月到10月都有比赛,清乾隆曾在故宫武成殿立有“下马必亡”碑,提醒后世努力学习马上技巧,此碑至今仍在,在古人看来,马与一个国家的命运,息息相关。“离开了马,男人的豪迈与气概就会渐渐退去。”在内蒙古,惠欣看到过一种绕石堆的赛马运动,和西部绕桶非常近似,人类的激情,有时竟如此相通。遗憾的是,北京的马术文化于今所剩无几,目前北京周边几百家马术俱乐部,大多属西洋马术。

  与马接触,建立彼此信任的关系,最终共同完成一个任务,这其实是解读自我与人生的最佳方式。走在马房中,北京12月的寒冷入骨,这里没有取暖设备,马身上最多披一块布。“如果有暖气,马出门会感冒的。”惠欣解释着,进而引申道,“骑几次马你就明白了:小慈为大慈之贼。”西部鞍:特征是桩头前翘,便于手抓,绕桶比赛的鞍后面略高,便于加速和转弯。

  (竞报)

文章关键词:西部马术邓小平绕桶牛仔奥运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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