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九时，川沙体育场。日头高挂，有些暑热。

　　上海十项系列赛女足比赛在这里进行，场边呆的最久的不是女足教练，而是上海女子曲棍球队主教练金昶伯。从9时到16时，场上打了四场比赛，场边换了七八拨足球教练，只有“旁观者”老金一直在那儿，看满了四场比赛。

　　没人通知，没人接待。昨天，金昶伯主动要求来这里选苗子。“都看看才放心，好苗子不会漏掉。”他向记者解释道。

　　老金和助手小叶坐在绿茵场边的一片绿荫下，日头越升越高，绿荫一步步往后缩，老金也不断端起凳子往后退。

　　球场边有块空地，踢野球的青年有人认出他，跟同伴招呼着：“那不是著名的韩国教练吗？”同伴瞥了老金一眼，咕哝一句：“那么黑，像个农民。”

　　仔细打量，金昶伯还真像老农一般。长时间在户外训练，阳光把皮肤染得黝黑，颈脖处还被晒成酡红。“他每天早上五点半起床，看小队员训练，7点半去食堂检查队员吃早饭；上下午各两场训练，晚上还要去宿舍转转，一个星期一天都不休息。”小叶的话，说出了老金肤色的成因。

　　培养运动员也像老农种地，要育种、选苗、培养、悉心浇灌，直到生根发芽、枝繁叶茂，最后才能丰收。执教上海队快半年了，老金一有机会就主动去看各种比赛，做着育种、选苗的基础工作。

　　“一队有30个名额，现在还有10个空额，二队的30个名额还没有确定。”老金说，希望在今年的夏训前确定队伍名单。就为这个目标，老金先后造访了足球、篮球、自行车、手球等多个项目，从600名运动员中“淘”出了10人左右，替补进入一线队，另有14人进了二队考察范围。这次来看女足比赛，金昶伯还希望再扩大考察范围，不放过任何可造之材。

　　之所以从女足队员中选苗子，老金的解释是，尽管田径等项目运动员速度很快，但“女足队员的场上意识更好”。选苗子，其实是“广种薄收”，往往好苗难求。老金要和女足队员沟通、商量，“如果她踢球更合适，就让她踢球；如果愿意来打曲棍球，就让她来试试。”这其中，他也常碰钉子，“好的女足队员也不可能给我们呀。”他感慨一句，语气中透着无奈。

　　昨天，在绿茵场上，老金还有很多“故知”：七八名队员都是他的弟子，只是临时被借去帮忙。比赛间歇，姑娘们都来看他。他一边和队员聊天，一边像变魔术般从背包里掏出一包棒棒糖，三五个一把地往队员手里塞。

　　“喜欢足球还是曲棍球啊？”他逗趣道。“当然是曲棍球啊！”姑娘们异口同声。老金有些明知故问：“为什么啊？”“因为曲棍球可以穿裙子，裙子比较漂亮。”女孩儿一阵银铃般的笑，金昶伯也笑了。

　　老金说，现在上海队这批队员，大一点的年纪和他的女儿一般，小队员则和他的小儿子相仿。“他们就像我的孩子一样。训练场上，她们做得不好，我可以批评。但走下赛场，我没有理由把怒气带出来。”他看着吃糖的女孩们，很是疼爱地说。

　　本报记者 赵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