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月,正值学期中段,在北京体育大学校园内,记者见到了正准备去给学生上课的“牛老师”。
从运动员到学生再到大学教师的转型,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最初面对学生的不知所措,面对教案的无从下手,面对普通大学生乒乓球(微博)零基础的课程状况,牛剑锋(微博)觉得当老师比在专业队训练难多了。但是凭着世界冠军那股不服输的劲儿,她一点点调整心态,一步步去挑战那些对她来说很难的事情。
现在,每天上课已经成为牛剑锋最快乐的事,当她和同学们打成一片,当她制定的教学计划让更多的学生喜欢打乒乓球,她说:“当老师真的挺好的。”
《乒乓世界》:攻读研究生期间,冠军班研究生与普通研究生有什么不同?
牛剑锋:我读研的时候没有选乒乓球专业的导师,经校长介绍,我选择跟读以“运动训练”为主的体育教育学研究方向的导师。我们与全国统考的研究生基本一样,都需要在两个学期内修完必要的学分,对于我而言,这期间需要边修学分边准备毕业论文。正常情况下,我本应该2009年毕业,但因为当时还在国家队,一直没有来上课,就延期一年毕业。全运会退役后,才有时间来读书。从这时开始一直到留校,我都特别忙。
《乒乓世界》:体大冠军班有一个外派留学的机会,你参加了么?
牛剑锋:我没去,因为我们省可能不会同意我去,刘志强(牛剑锋爱人)也不会同意我去,因为时间太长了。冠军班外派留学的学生,一般不是单身就是两口子一块儿去。当时刘志强比较忙,去不了,所以我也没去,专心做留校准备。
《乒乓世界》:当时为什么选择留校当大学老师呢?
牛剑锋:在攻读研究生期间,学校有意让我毕业后留任北京体育大学当教师。我当时想,当老师相对比较稳定,于是就一边忙着准备毕业论文,一边为留校当老师做准备。
《乒乓世界》: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正式当老师的呢?
牛剑锋:毕业后我跟着我的指导老师——体大小球教研室主任刘丰德教授上课,虽然我从专业队下来有过工作经历,可以跳过实习期,但我又属于应届毕业生留校,必须服从学校的政策,所以第一年还是实习。2011年9月底,我通过转正考核,才成为一名正式教师。
《乒乓世界》:还记得第一次给学生上课时的情形吗?
牛剑锋:还有印象,那是2010年9月份,我在实习期间第一次给体育运动系的学生上专业方向课,当时感觉心里特别别扭,不知道该说什么,讲话语无伦次、没头没尾的,自己都不记得讲了什么内容,只希望赶快把这节课上完。
《乒乓世界》:听说你在研三毕业论文时担任了两场答辩秘书,感觉怎么样?
牛剑锋:感觉做答辩秘书挺累的,因为第一次做生怕自己做不好,影响学生毕业。答辩秘书的工作是记录学生答辩情况,并将做好的记录传到网上。一般是等学生将自己的论文上传后,老师才可以上传答辩记录。我负责的两个毕业生一直没有提交论文,我就一直催他们。后来那两个学生去研究生院的老师那里反映,说没见过我这样的,一般都是他们上传完论文后催老师给他们提交答辩记录,现在正好反过来了。后来研究生院的老师说我对这件事情很认真很负责,我就笑了。
显然,如何成为一名合格的大学老师并没有难倒牛剑锋。她实习期间的指导老师,时任北京体育大学小球教研室主任刘丰德教授说:“牛剑锋从运动员转变为教师后,很努力,很好学。通过这一年的努力,她在教学方式方法上有了很大提高,已经适应了大学老师的角色。”身份转变,有很多东西需要牛剑锋自己去学习和实践。她在上课期间,以平和的态度对零基础的学生耐心指导,为学生不厌其烦地示范动作,也得到了学生们的一致认可。刘丰德教授还说,希望牛剑锋正式留任后能在科研领域有所突破,把在国家队的运动经历与科研教学结合起来,在体育大学这个舞台上真正发挥她的作用。
《乒乓世界》:跟在专业队当教练相比,当大学老师感觉如何?
牛剑锋:我们讲课需要按照正规的模式进行,要准备教案。运动系的学生可能好一点,因为他们都有基础,按照计划去练就可以了。但教育学院的学生技术基础相对差一些,有时他们根本达不到你制定的训练计划,教案总需要根据他们的实际情况修改。第一个学期上完课,感觉我的嗓子都哑了,从来没有说过这么多话。但为了和学生拉近距离,相互交流,建立信任,我不停地给他们讲,所以感觉特别累。这和专业队还是有区别的,专业队不用你每天都说,每天照着规定的计划练就可以。学生不一样,需要你不断地给他们换训练计划,这样他们才能既学到新的技术,又不会觉得太枯燥。
《乒乓世界》:站在世界冠军的角度,你怎样看待这些大学生的技术?
牛剑锋:竞技体育运动系的学生还是有基础的,他们从小练习,技术动作比较规范,就是在一些打球细节方面还存在一些问题。比如在比赛时技战术的灵活运用和关键分的处理上还有所欠缺。我每次给本科生讲技术课时,都会给他们讲有关细节的东西,给他们做示范动作。他们也很认真,下课了还跟我交流关于技术方面的问题。而教育学院专项班的学生基础稍微差点儿,有时候需要你一个个去纠正他们的动作。这些大学生跟专业队运动员不一样,他们有自己的想法,要真正改变他们固定的技术不是件容易的事。我就先让他们尝到甜头,知道什么是正确的,应该怎么去改,一点点去引导,这样他们慢慢就把正确的技术动作掌握了。
《乒乓世界》:现在带课,觉得最头疼的事情是什么?
牛剑锋:写整个学期的教学计划,主要是怎么分配身体训练、技术训练、战术训练。一开始不知道怎么写,头都大了,我就问刘志强,他说你当时在国家队,墙上贴的那不都是吗,你组织一下语言,做成表格往里面填内容,他这么一说我明白了。教研室要求我一个星期交,结果我一天半就弄好了。
《乒乓世界》:从运动员到大学老师,心态是怎么调整过来的?
牛剑锋:我每天带一个半小时的课,时间不是很长,但总感觉自己很难受,觉得每天讲课都是很痛苦的事。后来我开始改变,心想他们不怎么会打球,我把他们教会了,自己还挺有成就感的。现在上课真就成了我最高兴的时候,因为我可以把我的东西教给他们,看着他们逐步提高,真的很开心。
大学老师的业余时间不少,牛剑锋说自己没课的时候,尽量跟爱人刘志强在一起。作为河北省乒羽中心副主任、河北队总教练兼男队主教练,刘志强总是很忙,还要带队训练、参加比赛,所以牛剑锋有时也会跟他一起到赛场去。今年暑假,牛剑锋跑了多场乒超联赛,她说,这样会给丈夫以精神上的支持。牛剑锋开玩笑地说:她是刘志强的福音,带着她准能赢球。
《乒乓世界》:现在的工作和业余时间大概是怎样分配的?
牛剑锋:现在学校课不是很多,星期一比较辛苦,早8点上课,连着上两节到中午11点半。其他时候还好。有时课后写写小结,上上网,有时候也出去和朋友聚一聚,自由时间挺多的。因为一个学期4个月,上课时间比较固定,其余都是业余时间。
《乒乓世界》:你怎么评价今年霸州海润俱乐部在乒超联赛的表现?
牛剑锋:联赛我一直在看,真没想到他们能打出这么好的成绩,觉得这支队伍能带成这样真不容易,跟宁波海天队打也就输了一场。霸州队比较团结,冲击力和凝聚力都很强。我跟着刘志强跑乒超联赛,就得跟着他的情绪走,赢了我就跟着他一块儿高兴,输了其实我也挺难过的,但是我想我不能这样,我还得开导他,帮他分析。他们跟鲁能队打,输了不是很正常吗?我就劝他把自己的位置摆正,把心态放平和。他想想,也确实是这样。
《乒乓世界》:前段时间刘指导带河北队去打城运会,觉得他们的表现怎么样?
牛剑锋:还不错吧。他比赛回来后,有一天跟我说起1999年的西安城运会,我和队友白杨、徐琳三人夺得女团冠军。时隔12年,河北男队重夺城运会冠军,他要不说我还真没想起来。12年一个轮回,也算我们两口子给河北做的贡献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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