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利17岁。这般青春的面庞,这般春风般的笑容,更夺目的是,这般飒爽的空中翻腾。
戴利红了。几乎是一个人的力量,他让跳水,一项在英国并不受太多关注的体育项目,为人侧目。虽然在昨天的男子单人10米台半决赛中只排在第六位,但成绩并不带入决赛,让戴利能够重头再来。戴利的每一跳,都是一种诉说:爱与哀愁。
为了天堂里的父亲
戴利的世界里,五月的天,响了雷。父亲罗伯终于去到了另一个世界。饱受脑瘤困扰的他,没能支撑到伦敦奥运会。
罗伯是戴利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他不是我的教练。这让我们有更正常的父子关系,他的陪伴和鼓励,就是我的‘心灵鸡汤’。”
5年前,罗伯被诊断出患有脑瘤。起初一家人都瞒着戴利,只告诉他父亲剃光了头发是因为某项慈善活动。但病情的恶化,终于让戴利了解到真相。罗伯仍旧陪在儿子身边,他坐着轮椅督战,直到去年10月的印度英联邦运动会,医生禁止罗伯乘坐飞机出行。今年初,罗伯的脑部发现新的肿瘤。“他告诉我无论如何,不能放弃梦想。”
父亲离世的那天,是一个黑色的星期五。但当他在普里奥斯跳水俱乐部的教练安迪·班克斯周日打电话前来慰问时,戴利第一句话却是:“我希望周二就来训练。”他在池岸边,与队友们依旧有说有笑。只是偶尔沉默时,藏不住沉沉的忧伤。“应付悲痛最好的方式就是投入训练,我的父亲一定不希望我错过任何一项比赛。他一如既往地督促着我,只是换了地方,从人间去了天堂。”
成名后难熬的日子
14岁,戴利没能从北京奥运会赛场带回任何荣耀。但在那一年,他成为全英国的“甜心宝贝”。
快速传播开来的声名,以及一个又一个的形象代言,却使戴利在德文郡的中学生活成为一场噩梦。念书的时候,总有一群粗暴妄为的大孩子拉帮结伙。“在操场上,在回家的路上,他们总来欺负我。”课间休息的时候,戴利和他的四个好朋友围成一圈,坐在教室里,哪里都不去。为的,就是尽可能避免挑衅。
有一次,他甚至被父母领回了家。“那一回一群人走到我面前,他们恶狠狠地对我说:‘你这双腿值多少钱?我们准备打断你的腿。”小戴利害怕极了。而学校的老师也找不出有效的应对方法。休养,更多是心灵上。重回课堂,戴利即便安安静静坐在教室里,常常会有人扔来铅笔羞辱他。“爸爸说,可能是出于妒忌吧。十四五岁的时候,人们常常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那些年在学校,我感到非常沮丧。我无法获得正常的学生生活,同学们憎恨我。但我学会了忍受,因为我正在干一项自己热爱的事业。而在学校之外,我有许多粉丝,这一切都支撑我度过最难熬的日子。”因为在学校受人欺负,英国游泳协会的官员甚至在北京奥运会后为戴利请来了心理辅导师和生活指引教练。
如今的戴利,积极乐观,也不畏首畏尾。“我有个大目标,那就是明年的奥运会,所以我必须长大。”他喜欢“哈利·波特”这个绰号吗?“我希望自己能有魔法,变出一个世界第一。” 本报记者 华心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