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中国女排历任的主教练中,袁伟民是一个传奇。
1976年,袁伟民走马上任,成为中国女排主教练,当时,袁伟民只有37岁。就任后,他严格管理、狠抠细节,两年之后,中国女排悄然成长,已经具备了与当时的世界强队日本、美国、古巴、秘鲁等抗衡的能力。
很多人可能想不到,在中国女排辉煌的五连冠之前,袁伟民还曾有过这样的尴尬,他上任后想邀请日本队来访。长期对中国排球界抱有真诚善意的日本排协说,那就派二队去吧,二队的水平就够了。故此,袁伟民担任主教练后提出的第一个奋斗目标并不是夺取世界冠军,而是“赶超日本”。队员们也并不信任他,1976年6月12日,袁伟民上任后的第12天,秘鲁国家队来访,袁伟民在场边比手画脚、大喊大叫。队员们赛后讽刺他说,干脆你自己上来打吧。
经历了痛苦的磨合和严格的训练,中国女排在沉默中开始爆发,1981年中国女排以7战全胜的成绩首次夺得大赛冠军。袁伟民辛苦培养出的郎平和孙晋芳成为当届最抢眼的两名运动员。那届比赛,袁伟民留下了一声令人震撼的呼喊。时间回到当天晚上,女排世界杯只剩最后一场比赛,中国女排的对手是东道主日本队,中国队只需赢两局就可以拿到三大球在我国历史上的首个世界冠军。 面对占尽天时、地利、人和,并且机关算尽的日本队,中国女排并没有受影响,她们轻松地拿下前两局。随着最后一球落地,中国女排的姑娘们激动地蹦着跳着,抱成了一团。虽然冠军已经属于中国女排,但比赛还没结束,这种强烈的幸福感让场上的姑娘们一下子失去了目标,她们接下来连丢两局,最后一局又以14比15落后。
如果以失利告终,这个冠军显然不够完美。生死攸关的时候到了,袁伟民叫了暂停,他先是盯着中国女排的姑娘一言不发,让沉默打击到每一个人,然后开口狂吼:“不获全胜,我们算什么世界冠军!我们可不要往自己脸上抹黑啊,不要忘记,我们是中国人!”
听完教练的话,队员们一下子回过神来,依靠“铁榔头”郎平的重扣和“天安门城墙”周晓兰的拦网,中国队连得两分,3比2,赢得了一场完美的胜利!
1982年女排世锦赛,中国女排预赛负于美国,并不被人看好,但袁伟民在和古巴的比赛中果断起用新人梁艳、郑美珠,接着竟然以连续6个3比0击溃各路强敌登顶,这是一代名帅在比赛中最值得纪念的神来之笔。
洛杉矶奥运会之前,中国女排面临了巨大的压力和挑战。队伍自身新老交替、国人给予的巨大期待和压力,美国女排的主场之利。中国队在小组赛中轻松击败巴西和联邦德国队,但是却因为压力过大,负于最主要的竞争对手——美国队。看着泪水涟涟的姑娘们,袁伟民又发火了,“你们不能哭,那么多观众,你们还得抬起头向观众致意,输不起,那不行。”
此战的失利,迫使中国女排在半决赛中不得不遭遇实力较强的日本队。好在中国队准备充分,以3比0击败对手顺利晋级决赛。决赛再遇美国,第一局双方打得十分激烈,在打到14平以后,袁伟民果断换上新秀侯玉珠发球,结果,她的发球或得分、或破攻造成打探头球得分,为中国女排取胜立下了汗马功劳。其后的两局美国女排斗志全无、全线崩溃,中国队顺利地以3比0取胜,实现三连冠伟业。
这时的袁伟民,不再狂吼,而是像慈父般温柔,“哭吧,痛痛快快哭吧,三连冠了,确实不容易。”但他随即又扔下一句掷地有声的话:“中国人不是不行,中国人也行,也能屹立在世界民族之林。”
1984年12月,袁伟民调任原国家体委副主任,宣告女排袁伟民时代正式终结,但女排精神已经深入人心。
本报记者 陈思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