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半个多月，程菲就将迎来自己23岁的生日。23岁，对女子体操运动员来说绝对是大龄。体操从来都是一碗青春饭，诸如丘索维金娜那样以33岁“高龄”出现在奥运赛场的现象，完全是母爱支撑出的奇迹，也是特例。而在日前进行的体操全国锦标赛上，程菲的“复出秀”表现不俗，赛后她坦言自己今年的目标就是8月份的大运会。

　　其实横亘在程菲与赛场之间除了年龄，还有超标的体重、难愈的伤病，以及激烈的竞争。但23岁的她还是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回归，哪怕这次回归之困难对她而言，足以称得上是人生的一次超高难度的“程菲跳”。

　　最老的“新人”曾害怕这次复出

　　助跑、起跳、腾空、落地……一连串的动作看起来依旧那么熟悉，似乎她仍是当年叱咤风云的那个中国体操女队领军人物。

　　只有当画面定格下来，人们才会注意到程菲那仍旧略显臃肿的身材。14.575分的分数虽然不算高，但已经是这次全国锦标赛女子跳马预赛的最高分。就连中国体操女队主帅陆善真也给出了很高的评价：“她今天的跳马跳出来，在国内还是最棒的。”

　　前晚是程菲自2009年因伤退出全运会后，首次亮相正式比赛。“中国女队领军人物”的头衔早已成为过去，“女队队长”之职也早已转手他人，在众多后起之秀云集的全国锦标赛赛场上，因伤阔别赛场将近两年的程菲与其他人一样，只是一个普通的参赛选手。

　　只有当赛后站到众多媒体记者的面前时，程菲落落大方的应答才让人依稀看到了当年领军人物的风采：“很多东西跟以前不一样了，会很紧张，但压力比以前要小一点。”

　　全锦赛原本并不在程菲的复出日程表上，她的计划是今年8月深圳大运会上复出。然而，一次队内测验却改变了这一切。上个月底，中国体操队在奔赴昆山参加全锦赛之前举行了一次队内测验，程菲报名参加了自由操和跳马两项。尽管体重还未减到理想的数字，体操服也换成了大号的，但程菲在自己最擅长的跳马上依旧完成了两跳，而且难度都在5分以上，这样的表现在年轻选手中都并不多见。

　　但是，即便是国家队的队内测验表现不错，程菲自己对于提前复出仍旧缺乏信心。

　　据陆善真透露，程菲之前曾经有过心理斗争，因为害怕全国锦标赛恢复不过来，而希望往后推迟到大运会复出。然而，体操队教练组却给她敲定了全锦赛复出的任务：“她并不缺少能力，她有很扎实的基本功和很好的技术，但在自信上还是欠缺。”这种施压式的方法最终激发了程菲的潜能，她在全锦赛资格赛上的表现证明，教练组的这个决定是对的。最终尽管这次全锦赛的自由操成绩差强人意，但程菲的跳马则得到了不俗的成绩，两次成绩在全部选手中都数一数二。

　　伦敦奥运参赛资格还是未知数

　　北京奥运会结束后，发挥并不理想的程菲一直受困于伤病和体重，状态平平。早在那时，就不断有人问她有关退役的问题。

　　2009年9月，程菲又在一次跳马训练中膝盖后十字韧带撕裂，最终导致她提前告别了已经迫在眉睫的全运会。因伤病停止训练，使得原本就困扰她的体重急剧上升，再加上年岁渐长，程菲恢复巅峰状态的可能性似乎已经不大。随后，这位曾经的女队领军人物便逐渐淡出了人们的视线。

　　当时有不少人都以为，程菲的职业生涯应该就会就此终结了。然而程菲自己并没有就此放弃，尽管也走进校园、努力完成自己在武汉体育学院的研究生课程，她还是挤出每天下午的时间进行康复训练。经过积极的减肥、恢复，她最终达到了基本要求的体重，恢复了正常训练。这次全锦赛资格赛第一的成绩，应该算得上对她这段时间努力的最好回报了，但程菲复出的漫漫长路，其实才刚刚开始。就连刚刚赞美过她的陆善真也坦言：“她的复出能否换来伦敦奥运会的入场券，这还是个未知数。”

　　对于久经沙场的程菲来说，技术和经验自然都不成问题，体重也还可以再降，最大的拦路虎依旧是伤病。“我的伤病主要是韧带撕裂，以及跟腱的问题，基本上属于不可能痊愈的，但是可以持续训练，所以我的任务是根据体能安排训练，将伤病控制在一定范围内。”程菲说。

　　延续职业生涯是梦想也是责任

　　暂离赛场的这段时间给了程菲思考的空间，用她自己的话说，不仅加深了她对体操的理解，让她知道什么才是自己想要去追求的东西。“

　　原本我是希望拿完冠军，年龄到了就退役或怎样，现在离开以后反而觉得，体操是我想要去追求的东西。有些东西没有完成，我想去追寻。”尽管程菲强调现在不像从前那么看重成绩，但其实说到底，她对北京奥运会上的遗憾仍旧耿耿于怀。

　　主场作战，巅峰状态，领军光环……与如今的困难重重相比，2008年奥运会时的程菲可以说是光芒四射。然而就在中国体操军团创造历史的时刻，一直被视为中国体操女队领军人物的程菲却在2个单项比赛中发挥失常。特别是她最擅长的跳马，程菲栽在了自己赖以成名的“程菲跳”上，落地时双膝跪在了垫子上，这一失误让她失去了原以为手到擒来的金牌。而在同一天举行的自由操比赛中，她再次出现失误，最终仅获第7名。

　　当时曾有媒体给程菲算过账，奥运会上跳马和自由操的失误，至少让程菲损失了300万的奖金，而这些奖金原本可以极大地改善她并不富裕的家庭环境。从贫寒家庭中走出的程菲最初之所以选择体操，是因为她知道这是她自己和家庭唯一的出路。

　　而对家庭的责任感，或许也是如今让她坚持下来的重要精神力量。

　　未竞的心愿，家庭的责任，再加上对体操这项运动的热爱，这一切让程菲最终选择迎难而上，踏上复出之路。未来或许还有很多的苦难，但正如当初完成“程菲跳”那样，她愿意接受挑战。

　　“传统观念是体重大、年龄大不能练，现在我如果持续练下去、取得成绩的话，对于大年龄运动员的延续是很好的经验，会给别人信心。如果龄大运动员能够突破这一步的话，中国女子体操的传统观念会有一个很大的转变。”这正是程菲对自己如此坚持的信念源泉。

　　作者： 邓菲菲